返回现代的民宿里,舒清晏蜷缩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张泛黄的梅园照片,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
沈明宇靠在窗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窗框,黑色飞鱼服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林清月坐在一旁,默默递过一张纸巾,清冷的眉眼间带着不忍。
“当年的兵变,不是意外。”
“是皇室宗亲赵王勾结外敌发动的叛乱,他觊觎皇位已久,借着边境战事的名义调兵入京,一夜之间血洗皇城。”
舒清晏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那我姐姐……她最后怎么样了?”
“她缠住叛军后,没能等到救援。”
沈明宇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力,
“赵王的人找到她时,她已经没了气息,最后被草草埋在了梅园的红梅树下。”
“而你前世的自己,逃进山林后被一位隐士所救,隐姓埋名活了下来,却一辈子都在等姐姐来找她,直到白发苍苍,也没能等到。”
这些信息,是沈明宇回溯时空碎片查到的真相。
六百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随着岁月尘封,却因为这对姐妹的羁绊,再次浮出水面。
林清月看着舒清晏悲痛欲绝的模样,轻声道:
“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这辈子,她从未后悔。”
舒清晏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思念:
“如果我当时不跑,如果我能和她一起……”
“没有如果。”
“她的选择,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你现在的悲伤,她能感受到,但她更希望看到你好好生活,而不是沉溺于过去。”
他顿了顿,看着舒清晏泛红的眼眶,补充道:
“我可以让她回来,就一盏茶的时间。”
舒清晏猛地愣住,泪水瞬间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还能……还能再见到姐姐?”
“只是残魂凝聚的虚影,撑不了太久。”
“她的执念是与你好好告别,这也是她留在世间最后的牵挂。”
林清月看向沈明宇,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求你!沈先生,求你让我再见姐姐一面!”
舒清晏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沈明宇抬手扶起她,指尖白光流转,缓缓洒向房间中央。
光芒汇聚之处,一道月白身影渐渐显现,正是舒清欢。
她的身影有些虚幻,却依旧是六百年前那般温婉模样,鬓边似乎还沾着几片红梅瓣,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也藏着淡淡的怅惘。
“姐姐!”
舒清晏撕心裂肺地呼喊,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只能穿过一片虚影。
她愣住了,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姐姐的衣角,泪水再次决堤,
“姐姐,我好想你!”
舒清欢看着她,眼底泛起泪光,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妹妹,我也想你。”
她的身影渐渐凝实了些,虽然无法触碰,却能清晰地看着对方,
“对不起,当年没能去找你。”
“不怪你!姐姐,一点都不怪你!”
“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等你,是我……”
“傻丫头。”
“能看到你好好活着,姐姐就放心了。”
“当年我把你推开,就是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不用再经历战火纷飞,不用再担惊受怕。”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舒清晏,像是要把她现在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你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姐姐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我不好!没有姐姐的日子,我一点都不好!”
“我总是梦到你,梦到我们在梅园里弹琴,梦到你挡在我身前……姐姐,我真的好想你。”
“别哭了,妹妹。”
舒清欢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光芒渐渐黯淡,
“姐姐要走了。”
“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生活,要开心,要幸福。带着我的份,一起好好活着。”
“我不答应!姐姐,你别走!”
舒清晏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我还没跟你说够话,我还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我知道。”
舒清欢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温柔,
“妹妹,我也爱你。”
“这份爱,会跨越六百年的时光,一直陪着你。”
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在房间里,最后看了舒清晏一眼,轻声道,
“再见了,我的好妹妹。”
星光散去,房间里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重逢只是一场幻梦。
但舒清晏知道,那不是梦,姐姐真的回来了,真的跟她好好告别了。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却又带着一丝释然。六百年的牵挂,六百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