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宗的山门在魔气中摇摇欲坠，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
朱霜凝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玄阴宗弟子尸横遍野，曾经不可一世的长老们早已没了气息，他们的魂魄被硬生生抽出，在空气中哀嚎着消散。
而这场杀戮的主导者，正立于宗门大殿的屋脊上，紫发翻飞，墨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周身的魔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是夜无殇，又不是她。
朱霜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她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咙发紧，几乎发不出声音：
“无殇……”
听到这声呼唤，屋脊上的魔女缓缓转过身。
她的面容依旧是朱霜凝记忆中的模样，却添了几分妖异的美艳，嘴角挂着一抹嗜血的笑意，眼神冷得像冰：
“你是谁？”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朱霜凝的心。
“我是朱霜凝啊，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一起在秘境疗伤，一起看日出，你说要陪我去江南看桃花……”
魔女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可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杀戮与恨意，那些温柔的记忆早已被魔气吞噬。
“朱霜凝？”头，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听起来很无聊。”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朱霜凝面前，带着魔气的短刃直逼她的咽喉。
朱霜凝下意识地拔剑格挡，清凝剑的白光与魔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你的剑，倒是有点意思。”
魔女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不如，陪我玩玩？”
她再次出招，招式狠辣刁钻，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魔气，与曾经那个刻意让着她的夜无殇判若两人。
朱霜凝只能勉强抵挡，心中的痛楚远胜于身体的伤痛。
她不敢还手，只想着唤醒夜无殇的记忆，可每一次碰撞，都让她更加绝望。
“无殇！你看看我！”
“你爹娘临终前让我照顾你，你说过我们要一起报仇，一起去江南！你忘了吗？”
提到“爹娘”二字，魔女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墨黑的眼眸里短暂地浮现出一丝清明。
可仅仅一瞬间，魔气便再次席卷了她的意识，她怒吼一声，攻势愈发凌厉：
“别在我面前提他们！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短刃划破了朱霜凝的肩头，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白衣。
朱霜凝忍着剧痛，没有后退，反而一步步走向她，清凝剑垂在身侧：
“无殇，我知道你还在里面，别被魔气控制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回青玄宗，我给你弹琴，就像以前那样……”
“回家？弹琴？”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我早就没有家了！这个世界，只有力量才是一切！”
她抬手凝聚出一道浓郁的魔气，狠狠砸向朱霜凝，
“既然你这么碍事，那就去死吧！”
朱霜凝闭上眼，没有躲避。
她不想伤害夜无殇，更不想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彻底沉沦。
就在魔气即将击中她的瞬间，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将魔气挡了下来。
凌清寒不知何时出现，挡在朱霜凝身前，黑袍猎猎作响。
“她的魂魄被万千妖灵吞噬，早已不全，你唤醒不了她。”
凌清寒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惋惜，
“这是她的宿命，也是你的劫。”
魔女看到凌清寒的残魂，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不甘地嘶吼：
“什么宿命！我不信命！”
凌清寒抬手一挥，一道琴音凭空响起，正是《静心引》。
琴音清冽，试图压制魔女体内的魔气。
可如今的夜无殇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受伤的弟子，魔气根深蒂固，琴音只能让她短暂地平静，却无法驱散她体内的妖灵。
“要么杀了她，要么离开她，否则，你迟早会被她拖入地狱。”
朱霜凝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被魔气侵蚀的人，泪水滑落：
“我做不到。”
她拿起剑，没有指向魔女，反而转身看向玄阴宗仅存的几个弟子：
“你们玄阴宗作恶多端，今日便血债血偿！”
剑光闪烁，朱霜凝的招式凌厉，不再有丝毫犹豫。
她要替夜无殇完成复仇，也要为那些被玄阴宗残害的人讨回公道。
魔女站在一旁，看着她厮杀的身影，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既有暴戾，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当最后一个玄阴宗弟子倒下时，朱霜凝浑身是血，疲惫地跪倒在地。
魔女缓缓走到她面前，短刃抵在她的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
“为什么不杀我？”
朱霜凝抬头看她，眼中满是绝望与期盼。
魔女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收回短刃，转身化作一道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