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北斗七星状的伤口上!
“朱砂!库房角落有朱砂!还有酒!”剧痛和麻痹中,陈玄墨残存的理智在尖叫。他记得库房角落里堆着一些老板收来的杂七杂八的法器材料,其中就有驱邪辟毒用的朱砂粉,还有半坛子不知道放了多久、泡着药材的高度白酒。
“酒?朱砂?”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有有有!”他丢开鸡毛掸子,连滚带爬地扑向库房最里面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一阵乒乒乓乓的翻找,灰尘弥漫,伴随着他焦急的咒骂:“他娘的……哪儿呢……啊!找到了!”
胖子手里抓着一个油腻腻的纸包和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粗陶酒坛子,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他一把撕开纸包,里面是鲜艳如血的朱砂粉末。又用牙咬开酒坛上糊着的泥封,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混合着药材的怪味猛地冲了出来。
“墨哥,撑住!”胖子声音发颤,手忙脚乱。他直接把整包朱砂倒进酒坛敞开的坛口,也顾不上什么比例,抄起旁边地上不知谁遗落的一根细木棍,伸进坛子里就是一顿疯狂的搅动。暗红色的朱砂粉末在浑浊的酒液里打着旋,很快将整坛酒染成一种诡异的、近乎发黑的深红色。
“电视里白娘子都怕这个,雄黄酒加朱砂,驱邪又解毒,双管齐下!”胖子嘴里念念叨叨给自己壮胆,也不知是安慰陈玄墨还是安慰自己。他端着那坛散发着刺鼻腥辣气味的混合物,凑到陈玄墨那只已经肿胀发黑、印着七星印记的手前。
“忍着点啊墨哥!”胖子一咬牙,心一横,猛地将坛子一倾!
哗啦!
粘稠、冰冷、颜色诡异的朱砂酒液,劈头盖脸地浇在陈玄墨左手虎口的伤口上!
“嘶——!”陈玄墨浑身剧震,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预想中酒液冲刷伤口的灼烧感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冰寒!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浇在伤口上的朱砂酒液,竟然没有顺着肿胀的手臂流下,反而像是被那七个乌黑的北斗印记疯狂吸噬,瞬间包裹住整个伤口!紧接着,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猛地响起!
那深红色的酒液,竟在接触到伤口的刹那,剧烈地沸腾起来!
不是温热,而是如同滚油泼雪般猛烈!细密的气泡疯狂地从伤口周围涌出、炸裂,腾起一大片浓郁的白雾!雾气带着浓烈的朱砂味、药酒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烧灼蒸发的焦糊腥气!
“我靠!冒烟了!墨哥你的手!”胖子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酒坛子扔出去,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拍打那沸腾的伤口,却又被那景象吓得缩了回来。
陈玄墨同样惊骇欲绝,手臂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刺痛,而是一种诡异的、冰火交织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皮肉里钻,又被滚烫的火焰灼烧。他死死盯着那沸腾的朱砂酒液和腾起的浓密白烟。
烟雾翻滚着,扭动着,在库房昏黄的光线下,竟一时没有散去。那蒸腾的白气仿佛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地纠缠、盘旋,轮廓在扭曲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地凝聚、变幻……
先是模糊的一团,渐渐拉伸,勾勒出纤细的颈项,柔和的肩膀线条……像是一个女子的上半身剪影。烟雾继续变幻,五官的轮廓在氤氲中若隐若现,眉眼的弧度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鼻梁挺秀,嘴唇的线条柔美……
陈玄墨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一股巨大的酸楚和难以言喻的悲伤瞬间冲垮了恐惧和剧痛筑起的堤坝。
“娘……?”他嘴唇翕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自己都不敢置信的颤抖。那烟雾凝成的面容,竟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早逝的母亲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然而,这念头刚刚升起,那烟雾凝成的面容轮廓又起了微妙的变化。眉眼间的温婉悄然褪去,添上了一抹少女特有的青涩和灵动,鼻尖似乎更小巧了一点,嘴唇的弧度也显得更加俏皮……虽然依旧朦胧,但那感觉已然不同。
陈玄墨的呼吸窒住了,一个同样模糊却带着奇异熟悉感的名字,几乎要冲口而出——小翠?那个在遥远记忆里,总跟在他身后甜甜笑着叫他“玄墨哥哥”的邻家女孩?可她不是……早就随家人搬走了吗?
烟雾的凝聚似乎到了极限,终究无法真正清晰地呈现出一张完整的面孔。就在那少女轮廓即将成型的刹那,一阵穿堂风不知从库房哪个缝隙钻了进来,猛地一吹!
那由朱砂酒液蒸腾而起的白雾,连同其中那惊鸿一瞥的少女面容,如同被戳破的幻影,瞬间溃散、消弭于无形。只留下空气里愈发浓重的、混合了朱砂、药酒和焦糊腥气的怪异味道,以及陈玄墨左手虎口处,那依旧触目惊心的、呈北斗七星排列的七个乌黑印记。印记周围的肿胀似乎消下去了一些,但青黑的颜色并未褪去,反而像是渗透进了皮肉深处,散发着不祥的阴冷。
伤口处,那沸腾的朱砂酒液也终于耗尽,只留下厚厚一层黏腻、深红的糊状物糊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像一块丑陋的痂。
“没……没了?”胖子呆呆地看着烟雾消散的地方,又看看陈玄墨的手,声音发飘,“墨哥……刚才……那烟……是不是……”
陈玄墨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手上那七星状的伤口,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母亲?小翠?幻觉?还是……某种更不祥的预兆?那蜈蚣的毒,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糯米!”胖子猛地一拍大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