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黑泥的手指,闪电般探入罐中,夹出一条足有成人拇指粗细、通体灰黑、粘滑肥硕的活水蛭!那水蛭在他指间疯狂地扭动、蜷曲,吸盘开合着,发出细微的“吧唧”声。
“莫怕!刘爷的‘龙蛭吸星大法’,专克你这尸毒!”鬼手刘眼中精光一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不由分说,捏着那条疯狂扭动的水蛭,狠狠按在了陈玄墨虎口那渗着黑血的七星印记正中央!
“呃啊——!”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剧痛瞬间从伤口炸开!陈玄墨浑身剧震,痛得眼前发黑,几乎从小凳上栽倒!那水蛭冰冷的吸盘如同冰锥,死死钉在皮肉上,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肉眼可见地,那水蛭灰黑粘滑的身体猛地一缩,随即如同吹气般迅速鼓胀起来!颜色也从灰黑变成了暗红,又迅速加深,变成一种近乎发黑的紫红!它贪婪地吮吸着,身体疯狂地蠕动、膨胀,短短几个呼吸间,竟从拇指粗细胀到了小孩手臂般粗壮!而陈玄墨伤口处渗出的黑血,正汩汩地被它吸噬进去!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怕:“刘……刘爷,这……这真能行?”
“包好!”鬼手刘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蜡黄的脸上满是得意,“看!毒血吸出来了!等它吸饱了,尸毒自然拔除!再配上刘爷的独门……”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条吸饱了黑血、胀得如同紫黑色肉肠的水蛭,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它那肥硕鼓胀的体表,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那胀到极限的水蛭,竟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袋,猛地炸裂开来!粘稠腥臭、颜色暗紫近黑的汁液和破碎的内脏组织,如同暴雨般喷溅而出,糊了陈玄墨半条手臂,也溅了鬼手刘一脸一身!
“啊!”鬼手刘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忙脚乱地去擦脸上的污秽。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炸裂的水蛭残骸中,竟然蠕动着钻出数百条细如发丝、通体血红的小蛭虫!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鬼,甫一出现,便疯狂地扭动着细小的身体,朝着陈玄墨虎口那七星印记的伤口处钻去!
密密麻麻!前仆后继!
“啊——!”陈玄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那些细小的红蛭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皮肉!比刚才水蛭吸血强烈百倍的剧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瞬间席卷了他整条手臂,直冲脑门!他感觉自己的血肉和骨髓,都在被这些贪婪的虫子疯狂啃噬、吮吸!手臂上的青黑色蛛网状纹路,如同被注入了墨汁,瞬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狰狞,向上蔓延的速度陡然加快!
“墨哥!”胖子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陈玄墨手臂上那层疯狂蠕动、令人头皮发麻的血红“毛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扑向墙角那个木架子,手忙脚乱地抓起上面一个沾满灰尘的粗陶罐子——那是他刚才瞥见的、里面装着半罐子暗红色粘稠液体的东西,像是朱砂混合了某种药酒。
“泼它!泼它啊!”胖子尖叫着,拔开塞子,将罐子里腥辣刺鼻的液体朝着陈玄墨手臂上那层血红蛭虫狠狠泼去!
哗啦!
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浇在疯狂蠕动的蛭虫群上,发出“嗤嗤”的轻响,腾起一股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白烟。然而,那些细小的血红蛭虫只是被冲得微微一滞,随即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朱砂药酒非但没能驱散它们,反而像是激怒了这些嗜血的虫子,它们蠕动的速度更快,钻得更深!
陈玄墨痛得浑身痉挛,意识都开始模糊,只觉得整条左臂正被无数冰冷的毒牙撕碎、吞噬!七星印记所在的皮肉,甚至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
“没……没用!”胖子看着那毫无效果的药酒,绝望地嘶吼,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扭头,看到了炭炉旁地上放着的一个黑乎乎的瓦罐——那里面是半罐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松油气味的火油!
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救人的本能!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眼,一把抄起那个沉重的火油罐子,拔掉塞子,就要朝着陈玄墨那爬满蛭虫的手臂浇下去!另一只手,已经哆哆嗦嗦地摸向口袋里的火柴!
“墨哥!忍着点!烧死这些鬼东西!”胖子声音凄厉,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就在这千钧一发、胖子手中的火油即将倾泻而下的瞬间——
呼!
一阵阴冷、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风,毫无征兆地卷过狭小污秽的诊所。
点点灰白色的、如同初冬第一场细雪的灰烬,无声无息地从诊所那低矮、被油烟熏得漆黑的房梁上飘落下来。灰烬细碎,纷纷扬扬,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檀香气息。
说来也怪,那些灰烬看似缓慢飘落,却精准无比地覆盖在陈玄墨手臂上那层疯狂蠕动的血红蛭虫上。如同滚汤泼雪,灰烬所及之处,那些凶悍嗜血的小虫竟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被烧灼的“滋滋”声,动作瞬间僵硬、迟缓!它们贪婪的钻噬停止了,疯狂扭动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冻结,覆盖上了一层灰白。
胖子高举着火油罐子的手僵在了半空,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一个沙哑、疲惫,却带着一种奇特质朴韵律的声音,从诊所门口那低矮的门框处传来,穿透了屋内令人窒息的腥臭和绝望:
“后生仔……莽撞咯。七杀毒已入命宫,烧皮烂肉……也拔不干净咯。”
门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