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王兴隆的声音嘶哑尖利,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
陈玄墨心知藏不住了。他示意胖子扶好林九叔,自己猛地发力,推开挡在出口前的几块松动的砖石!
“哗啦——”
碎石滚落,烟尘弥漫。陈玄墨背着林九叔,一步从狭窄的通道口跨了出来,站在了祠堂后门天井冰冷的月光下。胖子也紧跟着钻了出来,满脸惊惶。
“是…是你们?!”王兴隆看清来人,尤其是看到陈玄墨背上昏迷的林九叔时,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更深沉的恐惧,仿佛见了鬼一样!“不可能!你们…你们怎么从那里出来的?!那下面…那下面是…”
他语无伦次,指着通道口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三叔公!”胖子再也忍不住了,拖着伤腿往前冲了一步,指着那还在燃烧的火盆,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你在干啥?!那是咱王家的族谱!祖宗传下来的根!你为啥烧它?!上面…上面为啥有墨哥的生辰八字?!还是用血写的?!”
王兴隆被胖子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倒退了一步,脸上那点惊恐迅速被一种扭曲的疯狂取代。他猛地指向胖子,声音尖利刺耳:“你懂个屁!小兔崽子!你…你们闯大祸了!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惊醒了下面那些…那些脏东西!这血…这血债…得用血来还!都得死!都得死啊!”他语无伦次,状若癫狂。
“什么血债?什么脏东西?你把话说清楚!”陈玄墨的声音冰冷,像淬了冰的刀子,他放下林九叔,交给胖子搀扶,自己一步步逼近王兴隆。左臂虎口的七星印记又开始灼痛。
“说清楚?哈哈…说清楚?!”王兴隆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难听,他指着陈玄墨,又指向祠堂深处供奉着的一排排祖宗牌位,“你去问他们!去问我爹!去问我太公王守业!问问他们当年在南洋,跟着那个姓赵的降头师,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借运!夺命!用活人填阵眼!这血债…这血债早就刻在骨头里了!你以为烧了族谱就能断?!断不了!断不了啊!”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狠狠砸向陈玄墨!
那竟是几颗干瘪发黑的——南洋槟榔!
槟榔带着一股刺鼻的、陈腐的异香,劈头盖脸砸来!
陈玄墨侧身躲开。就在他躲闪的瞬间,祠堂里燃烧的火盆火焰猛地一蹿!火光摇曳中,一个矮小的、穿着脏兮兮花布衫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从祠堂侧面堆积杂物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是王兴隆那个据说有点“痴傻”的小孙子,铁蛋!
铁蛋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东西,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猛地朝着刚放下林九叔、正要去捡地上那张焦黑八字纸的胖子扑了过去!
“胖子!小心!”陈玄墨厉声警告!
胖子闻声回头,只见铁蛋那张平时呆滞的脸上,此刻竟充满了不属于孩童的怨毒和狞笑!他手里攥着的,赫然是几只用白纸粗劣糊成的、巴掌大小的纸人!纸人脸上用墨汁潦草地画着扭曲的五官,显得异常诡异!
铁蛋冲到胖子面前,将那几个纸人狠狠地往胖子身上一按!
“噗!”
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卷起!那几个按在胖子身上的纸人,瞬间像是活了过来!它们那墨汁画成的眼睛猛地“睁开”,射出两道怨毒的红光!纸片做的身体疯狂扭动,发出“嘶嘶”的怪响,伸出同样由纸片卷成的、尖细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了胖子肥胖的胳膊和脖子!一股冰冷刺骨的阴气瞬间透过纸人,渗入胖子的皮肉!
“啊——!什么东西?!滚开!”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被纸人抱住的地方又冷又麻,像被冰块粘住!他惊恐地挥舞着手臂,想把那些诡异的纸人甩掉,但那纸人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粘在他身上,甩脱一个,另一个又扑上来,嘴里还发出“桀桀”的怪笑!
王兴隆看着孙子“发威”,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混合着恐惧和疯狂的得意,嘶声叫道:“烧!烧了他!烧了这个孽种!断了这血引子!”
铁蛋听到爷爷的话,动作更快了!他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邪气森森的符文。他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将符纸拍向胖子身上那些扭动的纸人!
“滋啦!”
符纸一碰到纸人,立刻腾起一股黑烟!那几个纸人像是被注入了更强的邪力,扭动得更加疯狂!它们身上散发出更浓烈的阴寒之气,胖子只觉得被抱住的地方像被无数根冰针扎刺,又冷又疼,力气都在飞快流失!
“墨哥!救命啊!”胖子惊恐地大叫,脸都吓白了。
陈玄墨眼神一厉!他刚才被王兴隆的槟榔分了神,此刻看到胖子遇险,想也不想,右手闪电般探入后腰,抽出了那把刚刚得到的、透着邪气的南洋蛇纹匕首!
乌金色的刀身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噗!噗!噗!”
陈玄墨出手快如闪电!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几个缠在胖子身上的纸人!刀锋极其锋利,加上匕首本身那股阴冷的煞气,如同热刀切黄油!
被刺中的纸人发出一声极其凄厉、如同鬼哭般的尖啸!瞬间爆裂开来,化作几团漆黑的灰烬,簌簌飘落!
胖子只觉得身上一松,那股刺骨的阴寒瞬间消失了大半。他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几撮黑灰。
“啊——!”铁蛋看到自己辛苦弄出来的纸人被毁,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那张孩童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怨毒,他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