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来山魈的啼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了管壁上。
当他们爬过拐角时,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青铜棺椁悬浮在足球场大小的洞窟中,每具棺材都连着输血管般的铜线,汇聚向中央的七星灯阵。
“我的亲娘……”胖子看着最大那盏青铜灯,灯芯里跳动的分明是林九叔的脸!
那脸庞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要从灯里爬出来一般。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走,脱手飞出,“人卷”组件在空中解体,化作七枚闪着寒光的铜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悬浮在空中的青铜棺椁。
胖子见状,眼睛一亮,趁机扑向那七星灯阵,抓起供桌上放着的黑驴蹄子,二话不说就往灯芯里塞,嘴里还念叨着:“林九叔,对不住了啊!这也是为了大局!”
灯芯里的面孔瞬间扭曲,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整座灯阵爆发出了刺目的青光,陈玄墨只觉得胎记处像被烙铁烫过一般剧痛难忍。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血珠竟然悬浮成线,与那些铜棺相连的血管突然爆裂,腥臭的液体如同瀑布一般浇了他满头满脸。
“墨哥!这他妈是阵眼!”胖子指着中央那口青铜棺大喊。
棺盖在青光的映照下变得透明,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穿着伪军制服的林九叔!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还攥着一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那筹码在青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玄墨的虎口疤痕突然裂开,一枚洪武通宝铜钱自动飞向那口棺椁。
铜钱嵌入棺盖凹槽的瞬间,整座洞窟地动山摇,仿佛要崩塌一般。
悬浮的棺材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拽动,在穹顶拼出了“199771”的荧光字样。
“快拆灯芯!”陈玄墨大喊一声,甩出登山绳缠住了灯柱。
胖子抡起实验室里的钢椅,疯狂地砸向灯芯。
每砸一下,就有一具孕妇尸体在冰柜里抽搐一下,那场景既诡异又恐怖。
当第七盏灯碎裂时,地下河突然倒灌进来,腥臭的河水裹着日军腐尸汹涌而来,那场面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就在这时,林九叔的幻影突然从棺中站了起来,军刀劈向陈玄墨的面门。
刀锋离鼻尖只有三寸时,陈玄墨腕上的罗盘组件突然重组,青光凝成了一个“破”字的篆文。
军刀应声而断,刀柄上的菊花纹章滚落在地,露出底下刻着的“徐福船队·天字叁号”。
“这是徐福东渡的船!”陈玄墨捡起纹章,三个月前在古董店密室见过的航海图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与徐福有关!
“胖子,快看这个!”胖子突然鬼叫起来,他踩爆了一具腐尸的防毒面具,里面滚出了一个微型胶片盒。
胶片在血水中自动展开,映出了一段全息投影:1997年6月30日的香港码头,穿着唐装的林九叔正在给青铜罗盘“天卷”刻字。
他身后集装箱上印着胖子家族商号的标志,编号正是“甲-1945-1997”!
洞窟顶部突然塌陷,血月照亮了白虎山的全貌。
陈玄墨这才惊觉,他们所在的方位正是族谱里记载的“截运穴”!
九道龙脉在此被青铜钉截断,每枚钉子都拴着浸透尸油的麻绳,绳头延伸向澳门方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哥,看这个!”胖子从碎石堆里扒出了一个铁盒。
盒内日军密电译稿记载着:“徐福秘宝实为撼龙经三卷,人卷已植入1997号实验体……”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密电稿上的“1997”编号渗出血珠,在铁盒里凝成了一个小巧的青铜舵轮。
就在这时,山魈的啼哭突然在头顶炸响。
那畜生不知从哪冒出来,爪子抓着半截桅杆跃入血河,溅起一片水花。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了一块漂浮的棺材板,只见山魈脖颈上的赌场筹码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徐福”二字的古篆。
“抓紧!”陈玄墨将青铜舵轮按进了棺材板的凹槽。
腐朽的木板突然变得坚硬无比,像是被钢化了一般。
它在血河中劈开了一道航道,两岸岩壁急速后退,映出了一幕幕零碎的画面:澳门赌场的地下金库堆满了青铜罗盘的碎片,湘西苗寨的祭坛上供奉着穿着西装的林九叔的照片……
血河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漩涡,棺材板突然竖立了起来。
陈玄墨在坠落的瞬间瞥见了漩涡中心的青铜碑,碑上记载着最残酷的真相:“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四日,借白虎山龙脉嫁接七杀命格于支那婴儿,代号1997……”
当青铜舵轮刺破血河漩涡的那一刻,陈玄墨耳边突然响起了菌丝生长的簌簌声,那声音就像是无数小蛇在草丛中穿梭。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些缠绕在徐福船碑上的血色丝线骤然暴涨,像是一条条狂舞的巨蟒,裹着他和胖子坠向更深的地底。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陈玄墨感觉后背猛地砸在了某种弹性十足的腐殖质上。
他撑起身子,一脸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坠入了一个巨型蘑菇洞!
洞窟的顶壁上,一盏盏荧光闪烁,照亮了下方密密麻麻的蘑菇群,而蘑菇的伞盖上,竟然长着一张张人脸,正随着荧光呼吸明灭,每张脸的五官都在缓慢蠕动,仿佛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