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在这一刻彻底脱落,露出了一张布满刺青的降头师的脸,他的左眼嵌着的,正是陈玄墨胎记上的金色碎片。
“每个时代都有棋子。”降头师的笑声从那些倭寇们的体内同时传出,仿佛他们只是他操控的木偶一般。
陈玄墨的虎符突然从虚空中浮现,符面上的“撼龙”二字迸出了青光,将最近的倭寇照得透明。
陈玄墨惊讶地发现,他们脊椎里嵌着的青铜碎片,编号竟然是他缺失的记忆碎片。
“墨哥,你快看啊!”胖子在祠堂里急得直跺脚,铜盆中的倒影突然映出了澳门赌场的轮盘。
胖子鬼使神差地解开裤腰带,童子尿浇在了铜镜上。
这一浇,幻境中的青石板街道顿时污水横流,一片混乱。
陈玄墨趁机挑飞了降头师的倭刀,刀身插入赌场轮盘的瞬间,整条明代街巷就像被揉皱的宣纸一般,开始扭曲、变形。
“墨哥,看头顶!”胖子的脸突然挤进了幻境裂缝,他指着祠堂的横梁,焦急地喊道。
陈玄墨抬头看去,只见横梁上七盏青铜灯正被尸油浸透,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他胎记处的金光突然化作一只火凤,顺着幻境裂缝烧穿了灯阵,那火势之猛,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倭寇们惨叫着融化,每具尸体都变成了一张泛黄的契约,落款处印着胖子家商号的暗记。
降头师的躯体突然爆开,飞出了九只血色纸鹤。
陈玄墨的绣春刀自动追斩,刀刃却被纸鹤衔着的青铜碎片卡住。
碎片在陈玄墨的眼前拼接成了罗盘的“天池”部件,核心位置赫然是林九叔的玉佩,那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你才是真正的七杀宿主!”降头师的残音在幻境中回荡,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怨恨。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与玉佩融合成了完整的青铜罗盘。
盘面上浮现出了1997年的香港地图,九龙仓的位置钉着九枚赶尸铃,铃舌竟然都是小翠的银簪,这一发现让陈玄墨心中一惊。
“镜子吃人了!”胖子在现实中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只见铜盆里的水化作了触手,缠住了他的脚踝,那触手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不放。
陈玄墨反手将绣春刀掷出幻境,刀尖穿透铜盆的瞬间,整座祠堂的镜子同时炸裂。
飞溅的碎片中,陈玄墨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林九叔抱进潜艇。
舱壁上贴着“1997特别计划”的蓝图,那蓝图上画着复杂的线路和标记。
铜镜碎片还在空中飞溅,像是一群失控的蝴蝶,四处乱舞。
陈玄墨的靴底已经陷进了地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拽,祠堂的青砖地此刻就像活过来的蟒蛇脊背,起伏不定。
“地龙翻身了!”胖子扒着供桌腿惨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下面汩汩冒泡的黑水里,溅起粘稠的浪花,那黑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金光扫过水面时,他惊讶地看到无数戴防毒面具的日军亡魂正在水下列队,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怨毒。
就在这时,供桌突然被掀翻,地下裂开了一个三米宽的口子。
阴河里的浊浪裹着一口青铜棺冲上地面,棺盖上“七杀镇此”的刻痕正往外渗血,看起来阴森恐怖。
胖子刚要伸手去摸那青铜棺,棺材突然竖起,九条青铜锁链从河底射出,将他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吊在半空。
胖子踢腾着短腿,脚脖子已经被勒出了紫痕,他惨叫连连:“墨哥!这链子会吸血啊!”
陈玄墨的虎符刚飞出手,阴河里突然窜出个穿白大褂的腐尸,那腐尸的脸上挂着烂掉的肉块,手里还攥着半截注射器,正是实验室失踪的老李!
陈玄墨心中一惊,这老李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胎记金光暴涨,陈玄墨看清了腐尸胸腔里盘踞着一条青铜蜈蚣,那蜈蚣的百足扎进血管,末端连着澳门赌场的筹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一脚踹飞供桌的残骸,桌腿钉穿腐尸的瞬间,九枚筹码暴雨般射向青铜棺。
“叮叮叮——”筹码嵌入棺盖的凹槽,拼出了完整的徐福船队图腾。
锁链突然松脱,胖子像炮弹似的砸进阴河,扑腾着抓住一具浮尸当救生圈,他惊魂未定地喊道:“这哥们手表是上海牌的!还真是老古董啊!”
陈玄墨的虎符撞上棺盖,火光中浮现出了1997年的香港街景。
他看到了小翠的虚影正在汇丰大厦顶楼坠落,林九叔的玉佩在霓虹灯下泛着青光,那画面让他心中一紧。
他徒手掰住棺盖的裂缝,命火顺着手臂烧出焦糊味,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打开这口青铜棺,揭开里面的秘密。
“咔嗒——”棺盖移开半寸,阴风卷着尸蜡糊了他满脸,那尸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陈玄墨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鬼叫:“墨哥你背后!”
陈玄墨扭头一看,只见二十个自己正从水面浮出,每个都缺了不同部位的器官,有的缺了眼睛,有的缺了耳朵,还有的缺了手脚……这正是日军实验记录里缺失的1997号宿主标本!
陈玄墨的瞳孔被那刺眼的金光撕裂,二十具残缺的宿主标本仿佛被无形之力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