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家族商号。
陈玄墨的烟斗喷出青炎,火舌舔舐之处,蜈蚣背甲上浮现出澳门街道名——正是葡京酒店周边的布局!
货柜暗门被撞得砰砰作响,二十个克隆体正在门外齐声背诵:丙子年七号实验体,命格融合率99
陈玄墨拽着胖子钻进通风管,身后传来冰柜爆炸的巨响。
腐肉与冰渣溅在管壁上,渐渐凝成降头师的半身像。
你们逃不出命簿降头师的幻影抬手射出烟丝。
胖子异化的手臂鳞片倒竖,硬生生用钢桩绞断烟丝:去你大爷的命簿!老子的人生自己写!
通风管尽头豁然开朗,咸水渡的夕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码头木桩上,斗柄拧开暗格,掉出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柄端菊花纹章与潜艇舱门的如出一辙。
胎记突然剧痛,他看见这把钥匙正插在小翠残魂的胸口。
墨哥!看海里!胖子突然指向漂浮的裹尸布。
血色的布匹正拼成1997年日历,六月三十日的数字被脐带打了个死结。
九具青铜棺破浪而来,棺盖缝隙渗出混着烟油的黏液,在夕阳下泛着诡异彩光。
陈玄墨将烟油抹在钥匙上,插入最近棺盖的锁孔。
生锈的机关转动声里,棺中升起全息投影——年轻的林九叔正在赌场金库切割紫荆花雕塑,刀尖所指正是小翠被困的玻璃柜。
老爷子这手艺能当金牌锁匠胖子的吐槽被汽笛声打断。
鬼船再次浮现,甲板上的水手亡灵集体割腕,鲜血在船帆上拼出倒计时:49天。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重若千钧,斗钵自动填装混着龙脉泥土的烟丝。
胎记的预知画面在此刻重叠——二十年前的自己正从这具青铜棺中苏醒,而此刻的棺底暗格里,静静躺着半本染血的《育龙经》。
胖子翻开经书瞬间,书页间的金粉突然活过来,凝成张澳门地下管网图,红线尽头标着逆鳞核心。
这比地铁线路图还复杂!胖子用钢桩尖蘸着烟油描摹。
陈玄墨突然按住他肩膀——图纸上的某个交汇点,正是当年林九叔给他纹胎记的破庙。
海风卷来张残破符纸,背面是降头师的字迹:七杀现,逆鳞出。
咸水渡突然涨起夜潮,九盏青铜灯从海底升起。
陈玄墨的烟油滴入灯油,火焰突然转为纯白。
火光中浮现令他窒息的真相——二十个孕妇腹中的胎儿,每个都长着与他相似的脸!
咸水渡的夜潮裹着咸腥拍在脸上,陈玄墨攥着半本《育龙经》的手微微发抖。
胖子蹲在码头石阶上,用钢桩尖戳着青铜棺里渗出的黏液:这玩意儿比阿珍熬的凉茶还稠
古董店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子时,两人猛地抬头——货柜区的探照灯不知何时全灭了,咸水渡陷入死寂的黑暗,连海浪声都消失了。
墨哥!你铺头亮着灯!胖子突然指向对岸。
陈玄墨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古董店的二楼窗户透出昏黄的光,可他们明明锁了门!
破旧的木船载着两人划过黑绸般的水面,船底不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胖子攥着半截板砖:老子倒要看看哪个龟孙敢偷老子的叉烧
话音未落,店门突然洞开,铜秤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刺痛。
店内景象令他寒毛倒竖——九枚带血的铜钱在秤盘上叠成塔状,秤砣悬在半空缓缓自转,秤杆投在墙上的影子竟是一把滴血的武士刀!
这他娘是搞行为艺术?胖子刚要伸手,铜钱塔突然坍塌。
血珠顺着秤杆滑落,在桃木柜台上拼出九千贯的篆字。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发烫,斗钵里残存的烟灰自动飞出,在血字旁补上二字。
胎记的预知画面突然闪现:二十年前的雨夜,林九叔正用这杆秤称量婴儿魂魄。
秤盘上的铜钱突然活过来,化作九只黑鸦扑向襁褓。
找找有没有九枚特殊铜钱!陈玄墨翻出柜台暗格。
胖子举着手电筒照向房梁,光束突然定格在某处——九枚锈绿的铜钱被红绳系成北斗状,正悬在当初林九叔作法用的七星灯阵上方!
这串铜钱胖子突然结巴,是老子小时候丢进许愿井的!
他扯下铜钱串,最末端的嘉庆通宝背面刻着歪扭的字——正是他八岁时用铅笔刀刻的!
秤砣突然坠地,砸碎的青砖下露出张泛黄当票。
陈玄墨捡起时指尖传来刺痛——票面典当物写着七杀命格,抵押人签名处按着胖子拇指大小的血手印,日期赫然是1983年夏夜!
放屁!老子八三年还在穿开裆裤!胖子夺过当票的手在抖。
胎记突然与铜钱共鸣,陈玄墨的视网膜闪过画面:穿长衫的林九叔抱着襁褓中的胖子,将他的小手按在契约上。
古董店突然阴风大作,九盏油灯齐齐爆出灯花。
秤盘上的血珠突然凝成小蛇,顺着柜台游向货架。胖子抄起鸡毛掸子要打,陈玄墨突然拽住他:跟着它!
血蛇钻进货架底层的紫砂壶,壶嘴突然喷出黑雾。
陈玄墨掀开壶盖的刹那,二十张泛黄的契约如白鸽飞出,每张都按着胖子不同年龄段的指纹。
最上面那张写着:借命九十九年,息为七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