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胖子拿放大镜贴着符身细看,鼻尖差点蹭到锈迹:九叔说这玩意能调阴兵?我看当痒痒挠都嫌硌手!
陈玄墨忽然抓住他手腕,胎记正随着符身上星图的纹路忽明忽暗。那些细如发丝的凹槽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萤火虫似的绿点。别动!他抄起柜台上的老花镜片,透过镜片折射的光斑里,符身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秦篆。
天杀星移位地煞归墟胖子念到一半突然卡壳,这他娘是阴间兵法?
阁楼传来木箱翻倒的巨响。林九叔灰头土脸钻下来,道袍上沾着蛛网:当年黄埔军校的阴兵虎符,怎么会在珠江里他忽然僵住,烟斗啪嗒掉在地上——陈玄墨手中的虎符正在吞噬胎记渗出的血珠,符身裂缝里钻出条半透明的蜈蚣。
闭气!林九叔甩出朱砂绳勒住蜈蚣七寸,那玩意突然炸成团绿雾。雾气凝成个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军官,刺刀上挑着半卷《撼龙经》。胖子抄起鸡毛掸子就抽:装神弄鬼!
幻象消散的刹那,柜台上的收音机突然自动调频,沙哑的日语军歌混着电流声炸响。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虎符在掌心烫得像块烙铁——那些秦篆正在符身上游走重组,最终拼出阴阳墟·丙寅位五个血字。
丙寅林九叔掐指一算,脸色煞白,1997年六月初六!他扯开道袍内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那形状竟与虎符上的星图完全吻合。
窗外忽起阴风,二十七盏孔明灯飘过骑楼。胖子刚要开窗骂街,最前面的灯笼地爆开,纸灰里掉出张焦黄的照片——1945年的林九叔穿着国军制服,正将虎符交给个戴圆框眼镜的日本人!
九叔你陈玄墨话到嘴边突然噎住。胎记像被通了电,剧痛中闪过零碎画面:青铜罗盘嵌进婴儿后背,穿白大褂的手拿着针管,窗外是香港的霓虹
小心!胖子突然飞扑过来。虎符不知何时飘到半空,符眼射出青光在墙面投射出珠江航道图。无数红点沿着水道蠕动,最终汇聚在沙面岛十三行码头——每个红点都是个泡发的1997日期戳。
林九叔突然暴起,烟斗狠狠砸向光影中的沙面岛。砖墙应声崩裂,露出藏在夹层里的日军实验记录。泛黄的纸页上,穿和服的降头师正将虎符浸入血池,池底沉着个背生北斗七星胎记的婴儿。
原来我才是陈玄墨踉跄撞翻博古架,碎瓷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虎符上的刹那,整间古董店地动山摇,地板裂缝里伸出无数缠着符纸的骷髅手。
胖子抡起太师椅砸碎地砖,底下竟是个灌满绿水的水族箱。二十七具泡发的尸体手拉手浮出水面,最前排腐尸突然睁眼,攥着的半盏七星灯正发出尖锐蜂鸣。
闭眼!林九叔甩出把铜钱,钱币在空中组成八卦阵。陈玄墨却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光阵,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阵眼处化作微型罗盘。腐尸手中的七星灯残片自动飞向罗盘,严丝合缝地嵌进位。
江水咆哮声穿透墙壁,货轮鸣笛震得玻璃尽碎。陈玄墨透过满地狼藉望去,珠江对岸的养鸡场正在晨雾中扭曲变形——铁皮屋顶掀开,露出日军潜艇的锈蚀舱盖!
陈玄墨的指甲深深抠进窗框,木刺扎进胎记的凹槽里。对岸养鸡场铁皮下露出的潜艇舱盖正在渗出水银光泽的黏液,顺着江堤缓缓流向古董店方向。
这他娘是生化危机啊!胖子抄起拖把要去堵门缝,拖把头刚沾到黏液就冒起白烟。林九叔甩出铜钱阵钉在地面,二十八枚钱币组成的北斗七星阵勉强挡住毒液侵袭。
陈玄墨突然拽下脖子上的虎符砸向水族箱,腐尸手中的七星灯残片应声飞起。当残片嵌入虎符凹槽的刹那,二十七具浮尸突然齐声高唱《何日君再来》,腐烂的声带震得玻璃柜台裂出蛛网纹。
闭耳!林九叔甩出两团香灰塞住胖子耳朵,自己却被音波掀翻撞上博古架。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凸起蠕动,皮下钻出条透明蜈蚣——那玩意叼着片血色纸鹤翅膀,正疯狂撞击他的锁骨。
胖子抡起灭火器砸碎水族箱,腥臭的绿水裹着腐尸喷涌而出。最前排的尸体突然张开烂了一半的嘴,吐出个泡发的索尼随身听。磁带在积水中自动播放:实验体1997号对虎符产生排异反应
陈玄墨突然抓住蜈蚣往地上一摔,虫尸爆出的汁液竟在空中凝成沙面岛坐标图。林九叔见状甩出烟斗,斗中火星溅在坐标图上,烧出个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去化验室!陈玄墨扯下窗帘裹住血色纸鹤残翅。三人冲出店门的瞬间,整条骑楼走廊的地砖突然翻涌如浪,无数缠着符纸的骷髅手破土而出。
胖子边跑边往后撒五帝钱,铜钱砸在骨手上迸出火星:九叔你当年埋了多少脏东西!话音未落,拐角闪出个穿四十年代邮差制服的腐尸,自行车筐里堆满血色纸鹤。
闪开!陈玄墨甩出虎符。青铜符身在半空突然暴长,将腐尸连人带车拍进墙里。自行车铃铛落地,滚到胖子脚边突然炸开,里面藏着微型胶卷。
这他娘是谍战片啊!胖子用鞋尖拨弄胶卷,显影出的画面让他汗毛倒竖——1945年的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碎片喂给穿和服的降头师,背景里赫然是现在的古董店!
化验室里,穿白大褂的老周正在显微镜前打盹。陈玄墨踹门而入的动静惊得他跳起来,老花镜掉进培养皿:要死啊!研究新会陈皮的微生物
查这个。陈玄墨把纸鹤残翅拍在台面上。老周刚夹起标本就变了脸色:越南沉香木浆,掺了暹罗尸油——这玩意去年只在澳门黑市出现过。
胖子突然地蹦起来,他屁股下的铁凳不知何时爬满透明虫卵。林九叔甩出朱砂粉,虫卵遇火炸响,每个爆开的卵壳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