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寺十八铜人?话音未落,满地断发突然腾空,在晨雾中拼出沙面岛地下龙脉图——终点标着命格祭坛。
陈玄墨捡起烧焦的发团,里面裹着半枚乳牙。牙根刻着的日文编号正在褪色,珠江水面突然浮起成片的头发漩涡。他拽着胖子跳进最近的下水道时,听见降头师的新预告:剃度礼成,好戏开场
陈玄墨的膝盖撞上水泥管壁时,腐臭味突然变成咸腥的江风。下水道出口悬在离江面三米高的位置,胖子扒着边缘哆嗦:这特么是玩蹦极呢?
浑浊的江水突然翻起奶茶色泡沫,无数纸人碎片聚成小舟。陈玄墨的龙鳞纹在掌心发烫,拽着胖子跃下的瞬间,纸舟突然硬化成陶瓷质地。胖子屁股刚沾船板就惨叫:烫!烫!这船板在吸老子阳气!
二十米外,降头师的旗舰从浪涛中升起——整艘船竟是用《撼龙经》书页叠成,桅杆挂着成串的青铜罗盘碎片。纸人水手齐声高唱粤剧,声波震得江面炸起水柱。
给爷闭嘴!胖子抡起船桨拍向水面,溅起的浪花却在空中凝成钢针。陈玄墨扯下道袍布条缠住船桨,沾血的布料遇水燃起青火,扫过的钢针瞬间汽化。
纸舟突然倾斜,船底吸附着上百个泡发的陶瓷人偶。陈玄墨的剃刀划过船舷,削下的纸屑竟是他被偷的头发编织而成。胖子突然指着前方尖叫:桥!桥要塌了!
猎德大桥的钢索正在自行崩解,坠落的钢筋在江面组成八卦阵。陈玄墨的龙鳞纹爬上脖颈,瞳孔里映出阵眼位置——半枚嵌在桥墩里的青铜罗盘,正是他在陶瓷厂丢失的那块。
抓稳!陈玄墨将船桨插入水中。纸舟在漩涡中急速旋转,胖子死死抱住他的腰:老子早上吃的艇仔粥要吐出来了!离心力将陶瓷人偶甩向八方,每个撞上桥墩都炸出团蛊虫云。
降头师的笑声从经书船头传来:这份渡江礼够惊喜吧?陈玄墨的纸舟突然解体,两人坠入江水的刹那,龙鳞纹自动覆盖全身形成鳞甲。
水下世界让胖子瞪圆眼睛——无数青铜罗盘组成海底墓群,每个盘心都泡着具婴儿标本。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最近的标本睁开双眼,脐带缠住他的脚踝往墓群深处拖拽。
墨哥!胖子吐出串气泡,抓起锈蚀的锚链砸向标本。婴儿突然咧嘴笑出声,掉落的乳牙化作利箭射来。陈玄墨的鳞甲弹开攻击,指缝渗出的血珠在江底凝成逃生箭头。
他们顺着血珠指引浮出水面时,头顶悬着降头师的经书巨舰。甲板降下绳梯,每级踏板都嵌着陈玄墨不同年龄的照片。胖子突然抽搐,光头浮现血色倒计时——00:03:17。
游戏该结束了。降头师从经书折成的王座起身,手里把玩的正是胖子被剔除的芯片。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离体,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青铜罗盘,江底墓群随之共鸣震动。
胖子趁机攀上绳梯,肥硕身躯压得经书船体倾斜:吃老子一记肉弹冲击!他滚过之处,纸页上朱砂符咒纷纷脱落。陈玄墨接住飘落的《撼龙经》残页,咬破舌尖喷上血雾。
经书遇血自燃,火舌顺着绳梯窜向主舰。降头师撕下燃烧的书页,露出的机械身躯爬满蛊虫。陈玄墨的罗盘虚影突然实体化,边缘利齿卡住敌人咽喉:把命格还来!
江面突然升起十二道水龙卷,每个漩涡里都站着个陈玄墨的克隆体。胖子扒着桅杆大喊:墨哥!炸了这破船!他扯断绑罗盘的缆绳,将青铜碎片雨般撒向克隆体大军。
爆炸的冲击波中,陈玄墨看见1997年的自己正在火场爬行。怀中的婴儿突然变成光头胖子,两人脐带缠绕着沉入江底。这刹那的分神让降头师挣脱束缚,机械臂洞穿他的肩胛。
兄弟!胖子抱着燃烧的救生圈跃下。火焰吞没降头师的瞬间,整艘经书舰化作纸灰。陈玄墨抓住漂来的半块船板,发现背面刻着沙面岛密道图——终点标着血红的命格祭坛。
晨雾散尽时,他们趴在下游的滩涂上。胖子吐着泥沙摸光头:下次能不能搞个豪华游轮?陈玄墨望着掌心渐熄的龙鳞纹,江心突然浮起青铜罗盘投影——倒计时00: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