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赫然是冷链仓库的血掌印。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卡进块碎片,视网膜上闪过澳门赌场的霓虹招牌。
碎镜开始顺时针旋转,在地面刮出火星。胖子跳着脚躲避:他娘的跳大绳呢!话音未落,七块镜片突然拼接成完整倒影——潜水服左胸绣着葡京酒店的金色logo,呼吸管正往下滴落蜡状物。
湘西尸蜡!陈玄墨瞳孔收缩。他后背的罗盘纹突然离体,像烙铁般压在那滩蜡油上。滋啦声中腾起青烟,烟雾里浮现苗寨吊脚楼的轮廓,屋檐下挂着二十七盏青铜铃铛。
倒影中的降头师突然转头。陈玄墨的机械义眼倒计时疯狂闪烁,1997天的数字竟开始逆流。胖子抡起咸鱼砸向镜面:让你丫的装监控探头!
咸鱼在触到镜面的瞬间碳化,碎玻璃里突然伸出泡发的鬼手。这次指甲缝里嵌着的不是冰碴,而是澳门赌场的筹码碎片。陈玄墨用机械义眼扫描,发现每个筹码背面都刻着林九叔的指纹。
墨哥!拼图!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正在渗血,血珠悬浮成箭头指向满地碎镜。陈玄墨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抓起沾着尸蜡的镜片就往地上拍。
碎镜在血泊中自动拼接,渐渐显出降头师的真容——那人的脖颈处有道环形疤痕,正是冷链仓库血掌印尸体的特征。当最后一块镜片归位时,整个倒影突然立体化,潜水服领口滑出半枚翡翠扳指。
林九叔的扳指!陈玄墨太阳穴突突直跳。1997年的记忆碎片突然攻击——暴雨夜的会展中心顶楼,这枚扳指正戴在掐着小翠咽喉的那只手上。
倒影突然裂开蛛网纹。二十八具浮尸从镜中爬出,每具都抱着老式收音机。胖子抄起生锈的消防斧:这特么是阴间家电大促销?
收音机同时播放不同年代的军歌,声波震得玻璃渣跳起半米高。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虚拟罗盘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逃生路线——要踩着浮尸怀里的收音机跃向通风口。
跟着老子的节奏!胖子把斧头抡成风车,劈开挡路的腐尸。陈玄墨每踏上一台收音机,倒计时就加速一分。当踩到第七台时,1997天的数字突然变成血红的。
通风口近在咫尺,最后三具浮尸却抱着超大号收音机堵路。胖子突然扯开潜水服拉链,露出贴满黄符的肚皮:让你尝尝社会主义铁拳!说着用肚皮顶向收音机。
黄符与声波碰撞出电弧,炸飞了浮尸的头颅。陈玄墨趁机跃入通风管,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画面——某块碎镜里映着林九叔,他正在给降头师的环形疤痕涂药膏。
墨哥发什么呆!胖子在管道里鬼叫。陈玄墨回神时,整条通风管突然开始融化,铁皮变成黏稠的尸蜡。湘西苗寨的星象图在蜡油上浮现,指引他们爬向闪着绿光的出口。
两人从管道摔进圆形镜屋时,胖子裤兜里的筹码突然发烫。二十七面铜镜环绕成圈,每面都映着不同角度的翡翠扳指。陈玄墨的后背突然撕裂,罗盘纹自动飞向中央的镜台——那里摆着半枚染血的扳指。
当两半扳指合拢的瞬间,所有铜镜同时播放同一画面:1997年暴雨夜,林九叔戴着完整扳指,将青铜罗盘插入会展中心地基。香港的龙脉在雷暴中发出哀鸣,而婴儿床上的陈玄墨正发出啼哭。
龙脉嫁接陈玄墨的机械义眼渗出机油。镜屋突然开始旋转,铜镜里伸出无数泡发的手。胖子用斧头柄敲击镜面,发现每敲七下就有块镜片变透明。
跟着胖爷的bg!他把斧头当鼓槌,敲出《男儿当自强》的节奏。当敲到第二十八下时,正对面的铜镜突然映出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景象——三艘幽灵船正在卸货,木箱上印着阴阳墟专用。
陈玄墨拽着胖子撞向那面铜镜。玻璃碎裂的刹那,翡翠扳指突然发热,在两人手心烙下龙形印记。他们跌进咸腥的海风里,身后镜屋轰然崩塌,二十七块碎镜如流星坠入珠江。
澳门赌场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陈玄墨摸到口袋里突然多出的筹码——背面刻着林九叔的手写体: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