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雨中,真正的咸水渡鬼市在脚下展开:蒸汽朋克风的楼宇挂着霓虹招牌,鲛人歌姬在悬浮水箱里吟唱,机械黄包车夫的眼球是转动的罗盘。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降温。他扒开燃烧的日志灰烬,发现地板缝隙渗出黑色黏液,组成了湘西苗疆的等高线图。胖子用鞋尖蹭了蹭地图:这玩意像极了老子当年逃课画的
咚!
机械钟摆突然穿透穹顶。陈玄墨的白发缠住胖子滚向告解室,原先站立的位置插着根两米长的铜钉,钉帽刻着1997特供。
胖子突然干呕,吐出口黑血。血珠落地化作微型白虎,咆哮着扑向修女。陈玄墨趁机撞开告解室暗门,霉味中混杂着香港庙街的叉烧香。
螺旋阶梯向下延伸,墙壁上贴满通缉令。陈玄墨看见不同时空的自己被画成要犯:明朝钦天监装束的、民国长衫的、1997年穿防弹衣的每张通缉令都盖着林教授的机械印章。
墨哥快看!胖子用打火机照亮角落。生锈的铁笼里关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抬头刹那,陈玄墨的罗盘齿轮几乎冲出胸膛——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母亲!
小心!母亲突然尖叫。陈玄墨后颈一凉,机械章鱼的触须缠住脚踝。降头师的头颅从章鱼吸盘里钻出,牙龈镶嵌的罗盘碎片开始高速旋转。
胖子抡起铁笼砸过去:去你妈的时间线!铁笼擦过章鱼触须迸出火花,点燃了墙上的通缉令。火焰中,所有陈玄墨的画像突然转头,齐声喝道:毁掉命运算力场!
陈玄墨的白发绞住章鱼眼球。在罗盘碎片即将刺入太阳穴的瞬间,母亲从铁笼缝隙抛来支试管——里面浸泡着湘西蛊虫,正啃食1997年的日历。
接着!母亲的嗓音与记忆中的童谣重叠。陈玄墨咬碎试管,蛊虫顺着手臂钻进胎记。机械章鱼突然痉挛,降头师的头颅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跳动的香港回归纪念表。
胖子踩碎纪念表,拽起陈玄墨冲向暗门:这边!他后背的玄武纹身泛起蓝光,在墙上照出逃生通道。通道尽头传来熟悉的烟斗敲击声,混着电子佛经的诵唱。
当咸腥海风再次扑面时,他们站在鬼市最高处的天台。脚下是沸腾的夜市,机械义肢商贩叫卖着四象纹身贴,鲛人厨娘料理着发光的水母刺身。远处海平面开始泛白,1997年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
墨哥,咱们真要胖子话音未落,陈玄墨已经撕下最后半页燃烧的实验日志。纸灰飘向澳门方向,在空中拼成第二卷的标题:《鬼市蜃楼记》。
晨光中,林教授和降头师的身影浮现在赌场屋顶。陈玄墨的胎记传来母亲最后的耳语:去湘西找真正的撼龙经
咸水渡的霓虹次第熄灭时,陈玄墨在胖子手背画下苗疆地图。朱雀纹身突然振翅,带着两人跃向海平面初升的太阳。在他们身后,教堂彩窗上的罗盘碎片齐齐转向正西——那里有座被迷雾笼罩的吊脚楼群,檐角挂着写满咒语的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