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的,正是他们三个人的蜡像!
陈玄墨的蜡像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钱,正往自己的虎口按去,动作逼真得让人心里发毛。
“别让它们碰到生辰灯!”林九叔的烟斗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最近那尊蜡像的眼窝,瞬间滋啦冒出一股烤鱿鱼的焦糊味。
胖子骑在蜡像身上,手忙脚乱地掏打火机,火苗刚蹿起来,就被一条金线紧紧缠住了手腕。
那些裹尸布的碎片开始迅速重组,转眼就拼成了一个三丈高的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寒光闪闪,气势逼人。
陈玄墨胸前的镇尸钱突然发烫,北斗疤里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八卦阵。
锦衣卫的绣春刀劈到半空,突然拐弯,刀尖挑飞了胖子刚摸出来的卤鹅腿。
“你他妈跟鹅腿有仇啊!”胖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甩出一把糯米,混着鸭油的米粒粘在裹尸布上,金线顿时跟触电似的乱颤起来。
最瘆人的还是那七盏主灯,泡在灯油里的眼珠子正在快速融合,逐渐凝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肉球,表面还浮现出南越王墓的壁画,让人心生寒意。
林九叔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墓图,那墓图此刻正在渗血:“二十年前,我们五个倒斗的……”
话音未落,肉球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刻满梵文的洛阳铲。
与此同时,陈玄墨的虎口传来一阵剧痛,镇尸钱“咔”地一声嵌进了八卦阵眼,整个地宫的地砖开始翻转,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胖子脚下一空,掉进了暗格,他下意识地拽了一把裹尸布,没想到裹尸布在半空中绷直,竟然显露出了一幅地图——六榕寺底下还压着个日军实验室!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三人心头一震。
“接着这个!”林九叔抛来一枚生锈的怀表,表盘上刻着“昭和十六年”。
陈玄墨按动发条的瞬间,暗格里突然亮起成排的荧光尸柜,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钉着一枚铜钱。
最里头那具尸体的工作证让陈玄墨头皮发麻——证件照上的分明是年轻三十岁的老板!
锦衣卫的虚影突然凝实,绣春刀再次劈向胖子后颈。
胖子一个懒驴打滚,巧妙地撞翻了尸柜,冷冻的胳膊腿哗啦啦地砸了下来。
陈玄墨眼疾手快,抄起一条冻僵的断腿当棒球棍,把铜钱当投掷镖甩了出去。
“当”的一声,刀锋擦着胖子的耳朵钉在了墙上,刀柄上缠着的正是密室里的金线!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九叔突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符,一巴掌拍在了肉球上。
融合的眼珠集体爆浆,喷出的黑血在墙上腐蚀出了“借寿者死”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整个地宫开始塌陷,他们三人跟着崩落的青砖往下坠,屁股底下是汹涌澎湃的暗河。
胖子突然从裤裆里摸出个防水袋,里头装的竟然是下午顺走的卤味:“接住!浮力装置!”
陈玄墨抱着袋酱猪蹄浮在水面,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洞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顾客的名字——最后一个“陈玄墨”还在往下淌血珠。
暗流将他们冲进了一个溶洞,三十七盏青铜灯在钟乳石上摆成了北斗阵,显得神秘莫测。
林九叔的烟斗突然指向洞顶:“看时辰!”随着蝙蝠群的惊飞,一个天窗露了出来,月光正好照在胖子的肚皮上——那道罗盘纹吸饱了血,指针疯狂转动,最终定格在珠江方向。
远处传来汽笛声,七盏绿灯的货轮正在江面排兵布阵,形势紧迫。
陈玄墨摸出裂成两半的镇尸钱,发现裂纹正好拼成了一个“逆”字。
胖子突然盯着自己的肚皮怪叫起来:“这玩意在导航!它要去香港!”
林九叔撕下《撼龙经》的封皮卷旱烟,火光映出他颤抖的手:“二十年前我们找到罗盘时,它指的就是1997……”
话还没说完,溶洞突然炸开了一个缺口,老板举着青铜罗盘立在月光下,左眼窝里的洪武通宝正在滴血。
裹尸布碎片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他们头顶织成了一张巨网。
胖子突然掏出个诺基亚手机,毫不犹豫地砸向了罗盘:“去你妈的gps!”手机在罗盘表面撞出一串火花,三十七盏青铜灯应声炸裂。
飞溅的铜渣中,陈玄墨清晰地看见罗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七杀现世日,香江断龙时”。
暗河突然改道,洪水将他们冲进了一条排污管。
在坠入珠江前的最后一瞬,陈玄墨瞥见老板的罗盘射出一道青光,正中海心一艘幽灵船的桅杆。
胖子死死搂着卤味袋子哀嚎:“完了完了,这回真成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