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的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硬物——是那口熟悉的青铜钟!
他定睛一看,只见钟身上的《往生咒》正在渗血,而撞钟木竟是用人骨拼接而成,看起来格外恐怖。
“九叔!”陈玄墨刚要搀扶林九叔起来,大雄宝殿的门突然洞开。
月光洒落进来,照亮了殿内的一切。
只见九盏青铜灯摆成北斗状,灯油里泡着的赫然是他们三人的生辰八字!
青铜灯突然齐刷刷转向三人,灯芯爆出的火星在空中凝聚,竟形成了一个骇人的“杀”字。
陈玄墨只觉胎记处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痛难忍,他猛然低头,发现每盏灯底部都刻着日文编号——那标记,和缫丝厂冰棺上的如出一辙!
“二十年了……”沙哑的嗓音如同鬼魅般从佛像后传来。
老板戴着翡翠扳指的手缓缓掀开帷幕,那张溃烂的骷髅脸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师弟,当年你在我茶里下蛊时,可曾想过今天?”
林九叔突然暴起,断戟如同闪电般直刺老板咽喉。
金铁交鸣声中,陈玄墨看清了老板的武器——竟是根脊椎骨缠金线的九节鞭!
鞭梢的骨节分明是婴儿头骨,眼眶里嵌着带血的铜钱,让人毛骨悚然。
“墨哥!”胖子突然大喊一声,甩出个东西。
陈玄墨凌空接住,一看竟是冰柜里顺走的冻鸡腿!
他本能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出,鸡腿瞬间碳化成一把焦黑的匕首,堪堪挡住了扫来的九节鞭。
鞭骨相击,火星四溅。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迸发出青光,青铜罗盘自动解体,碎片如利箭般射向九盏铜灯。
老板怪笑一声,翡翠扳指突然裂开,飞出九只尸蛾,扑向了那些碎片。
“小心蛾粉!”林九叔的警告迟了半步。
陈玄墨吸入粉末的瞬间,眼前突然浮现出恐怖的画面——1997年的香港码头,自己正被钉在青铜柱上,胖子浑身缠满金线,跪在血泊中惨叫!
“幻象而已!”胖子突然抡起撞钟木,砸碎了两盏铜灯。
灯油泼洒在经幡上,燃烧的布料显出血红的字迹:“七杀现,撼龙归,九七劫……”
最后一个字被火焰吞没时,整座大殿的地砖突然翻转。
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的饕餮纹张开血口,喷出粘稠的金线。
陈玄墨挥动裹尸布去挡,却发现布上的《往生咒》开始褪色——金线在吞噬经文的力量!
“用这个!”林九叔突然抛来半截断戟。
陈玄墨接住的刹那,戟柄上的铜钱串突然崩散,最中间那枚洪武通宝正好卡进了罗盘天池。
青光暴涨中,九具棺材同时炸裂,飞出的金线在空中织成了血色的《阴符经》。
胖子突然惨叫倒地——他的影子正被金线从地面剥离!
陈玄墨心急如焚,咬破手指在掌心画符,却发现血珠悬浮不落。
林九叔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溃烂的北斗刺青:“以我命火,焚此邪经!”
七盏残灯突然飞向他胸口,黑血遇火即燃。
老板的九节鞭突然软化,鞭梢的婴儿头骨发出凄厉的啼哭:“师兄,你连亲儿子的魂魄都要烧吗?!”
陈玄墨如遭雷击,燃烧的灯油里浮现出个婴儿虚影,后颈的北斗胎记与他如出一辙!
林九叔的断戟突然脱手,贯穿虚影的瞬间,整座大殿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
“二十年前我亲手封印你,今日……”林九叔咳着血沫,突然夺过陈玄墨手中的罗盘,按向了自己胸口。
青光与血焰交织中,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墨仔,记住六榕寺地宫第三根铜柱……那里有……”
话音未落,老板的九节鞭突然裂变成九条金线蜈蚣。
陈玄墨本能地挥动裹尸布,却发现布面浮现出陌生符文——是林九叔用最后的血画出的“破”字咒!
金线蜈蚣撞上咒文的瞬间,青铜罗盘突然自行解体。
碎片如流星般射向九具铜棺,每块碎片都精准地钉入了棺中女尸的眉心。
胖子趁机抡起香炉,猛砸供桌。
藏在佛像后的铜钟突然自鸣起来。
“当——”钟声荡开的涟漪中,血色的《阴符经》寸寸碎裂。
老板的骷髅身躯突然爬满裂纹,翡翠扳指“咔嚓”一声崩碎,露出里面泡在尸油中的半枚铜钱——正是陈玄墨在缫丝厂丢失的那枚!
“1997……”老板的嘶吼随着身体一同风化。
陈玄墨跪地接住飘落的铜钱,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甲午年七月十五,子时,阴阳墟。”
大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青铜棺纷纷沉入地底。
胖子拖着昏迷的林九叔往殿外跑:“墨哥!地砖在塌!”
陈玄墨最后回头一瞥,瞳孔骤缩——燃烧的经幡灰烬中,竟然浮现出了澳门赌场的俯瞰图。
赌场屋顶的避雷针位置,赫然钉着根青铜柱!
三人刚冲出大殿,六榕寺的百年古榕就轰然倒塌。
树根处露出个青铜匣子,匣中整齐地码着九枚带血的狼牙——每颗牙冠上都刻着“1997”。
珠江对岸突然亮起刺目的霓虹灯,澳门观光塔的灯光组成了一个血色的倒计时:距离1997年7月1日,还剩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