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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哥!对…对不起!”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道歉。
陈玄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稳住了放大镜!他死死盯着那块被灼烧的尸斑——只见焦糊的皮肤下,竟然露出了小片异常的颜色!那不是尸体的青灰色,而是一种深蓝近乎发黑的墨色!墨色的边缘,似乎还有极其细小的金色纹路!
他立刻移开放大镜,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向那块被灼烧的焦糊皮肤边缘,用力一撕!
“嘶啦——”
一小块烧焦的皮肉被撕了下来!露出了下面掩盖的东西!
那不是皮肤!而是一个刺青!
一个只有硬币大小,却异常清晰、线条凌厉的刺青!图案是一只狰狞的、展开双翼的怪鸟,鸟爪下抓着一柄断裂的武士刀!图案下方,还有一行极其细小的日文字母和数字组合——“龙脉勘探队 甲-7”
日军龙脉勘探队的标志!陈玄墨在地下实验室的图纸和部分日军尸体上见过类似的标记!老李头竟然是日军龙脉勘探队的成员?!或者…是被他们标记过的“目标”?
这个发现如同惊雷,在陈玄墨脑中炸开!他猛地想起井下实验室那些冰冷的设备和记录!那些被活剖的孕妇!那些关于“命格移植”的疯狂实验!还有胖子祖父墓碑下裂口长出的人面菇,以及那张民国地契上紧邻王家祖坟的“截运穴”!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方向——白虎山!
“墨哥!这…这啥玩意儿?”胖子也看清了那个刺青,小眼睛瞪得溜圆,“鸟?刀?鬼子的字?”
“是日军的标记。”陈玄墨的声音冰冷刺骨,“龙脉勘探队。老李…和鬼子有关系。”他目光再次落回老李头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尸斑组成的河图洛书图案。这图案绝非自然形成,很可能是某种邪术或者秘法留下的印记!它到底指向什么?这刺青的出现,是否打乱了图案的完整性?
他再次拿起放大镜,强忍着眩晕,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些尸斑的分布和颜色深浅变化,试图找出被刺青掩盖部分的原有形态。暗红的斑块,浅色的纹路…这河图洛书之形…中心区域似乎有一个明显的漩涡状汇聚点…而那个汇聚点,恰恰指向…
“胖子!”陈玄墨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你家祖坟!在白虎山哪个具体位置?朝向如何?”
胖子被问懵了,挠着油乎乎的头发努力回忆:“啊?祖坟?就…就在山南坡啊,坐北朝南…哦不对!好像…好像是坐东朝西?我记得我爹说过,太公那坟,是‘寅山申向’…对!就是寅山申向!说是能旺后人…”他声音越来越小,想起那张民国地契上紧挨着王家祖坟的“截运穴”,心里一阵发寒。
“寅山申向…寅山申向…”陈玄墨低声重复,脑子飞快地转动。他目光死死锁在老李头手臂尸斑形成的河图洛书图案上,那暗红色斑块构成的中心漩涡点…结合“寅山申向”的方位…这图案描绘的,极有可能就是白虎山南麓龙脉的具体走向和关键节点!这尸斑,是地图!是用邪术烙印在尸体上的龙脉走向图!
“这…这斑…是地图?”胖子也听明白了,惊得合不拢嘴,指着那布满诡异图案的手臂,“画…画着我家祖坟山头?”
“八九不离十。”陈玄墨沉声道,“鬼子当年在白虎山搞勘探,肯定摸清了地脉。老李身上这个,就是活地图!是给后来人指路的!”他心头寒意更甚。赵金福和那个南洋降头师,处心积虑搞借寿邪术害死老李,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偷几年阳寿那么简单!他们更想要的,是老李身上这份用邪术烙印下的、最精确的白虎山龙脉地图!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破窗,带来一丝寒意。陈玄墨注意到,老李头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尸斑,颜色似乎比刚才更深了些,边缘也显得更加模糊,仿佛有融化的迹象。一股若有若无的、更加阴冷的气息从尸体上散发出来。
“墨哥…这斑…颜色好像变了?”胖子也发现了异常,声音带着惊惧。
陈玄墨心头一凛!尸斑异变!《岭南异物志》里提到过,某些邪术留下的印记,在特定时辰或受到刺激(比如刚才的强光灼烧)后,可能会引发尸变或者释放出更邪异的东西!必须立刻处理!
他猛地想起书上记载的一个岭南古法——“拔尸毒”。用新酿的高度白酒混合上好的朱砂,辅以端午采的艾草灰,可以暂时压制尸斑异变,拔除浅层尸毒。但现在荒郊野岭,上哪找这些?
“胖子!柚子叶!”陈玄墨目光急扫破屋,猛地想起胖子背包里似乎有一小包干枯的柚子叶,是之前刘伯给他们的,说是广府这边去晦气用的。“快!还有酒!刘伯给的止疼药酒!”
“啊?有!有!”胖子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忍着疼扑回背包旁,一阵翻找,摸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干柚子叶,还有一个小陶瓶,里面是刘伯给的、气味刺鼻的高度药酒。
陈玄墨一把抓过柚子叶和药酒。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飞快地扯下几片干枯的柚子叶,揉搓碎了,一股清苦的柑橘气味散开。然后拔掉药酒瓶的塞子,浓烈刺鼻的酒气冲得人头晕。他将揉碎的柚子叶末倒进药酒里,又撕下自己衣襟还算干净的内衬布条,蘸饱了混着柚子叶的药酒。
“忍着点!”陈玄墨对胖子低喝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蘸满药酒的布条,用力按在老李头布满尸斑的手臂上!尤其重点擦拭那个被灼烧露出刺青的部位和尸斑颜色最深、仿佛在融化的区域!
布条接触到尸斑皮肤的瞬间,竟然发出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一股淡淡的、带着腥甜味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