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毛畜生浑身浴血,爪子一拍,镜面瞬间碎裂,竟从里面拽出个八音盒——正是之前在铁棺中找到的那个!
发条转动的刹那,《何日君再来》的旋律悠然响起,镜中的杀手动作竟凝滞了一瞬。
陈玄墨趁机夺剑反刺,剑刃穿透镜面的瞬间,整座镜室如摔碎的万花筒般炸裂。
无数时空碎片中,他仿佛看见了林九叔在1945年8月14日的实验室里,正将半块玉佩塞进婴儿的襁褓中。
“这才是……我的……”陈玄墨攥紧胸口的玉佩,虎口疤痕突然迸发出青光。
破碎的镜面开始逆时针旋转,在虚空中凝成完整的青铜罗盘。
当“天地人”三卷归位的刹那,徐福的怒吼从时光深处传来:“七杀归位,万劫不复!”
胖子突然撞过来,冲锋衣内兜的澳门筹码天女散花般撒落。
他慌忙之中却发现,每个筹码背面都亮起了玫瑰窗纹路,青光交织成网,将正在重组的镜面再次击碎。
“墨哥!看头顶!”胖子指着穹顶裂缝喊道。
陈玄墨抬头一看,只见真正的香港维多利亚港正在镜外崩塌,1997年庆典的烟花化作火雨坠落。
陈玄墨的钟表眼突然渗出金血,时间在瞳孔中分叉成两条河流。
他看见自己左手持剑刺穿胖子心脏,右手却将玉佩按在对方额头。
这一幕让他心惊胆战,他当机立断咬破舌尖,混着阳血的唾沫喷在青铜剑上:“老子两个都不选!”
剑身突然龟裂,藏在内层的鲛人皮地图飘然而出。
陈玄墨的血染红了南海的坐标,整艘幽灵船剧烈震颤,甲板裂开,露出底舱密室。
九盏青铜灯环绕的玉棺中,徐福的真身正在缓缓坐起,手中握着的正是罗盘的最后一卷“地卷”!
“墨哥!给他来个中西合璧!”胖子突然扯出内衬里的赌场筹码,沾血贴在鲛人皮地图上。
澳门与香港的坐标突然亮起,青光顺着南海龙脉直扑徐福。
玉棺中的千年古尸突然睁眼,广府白话混着秦腔嘶吼:“竖子敢尔!”
陈玄墨的虎口疤痕离体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注入青铜剑。
他紧握剑柄,剑锋如闪电般刺入徐福的眉心。
那一刻,粤港澳三地同时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陈玄墨看见林九叔的残魂从玉佩中飘出,带着释然的笑容按向剑柄:“逆天改命,从你开始……”
随着林九叔的声音落下,青铜剑上的光芒越发明亮,将整个底舱密室照得如同白昼。
徐福真身眉心的剑痕突然间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黑血汩汩涌出,与此同时,天空像是被谁猛地撕开了一个口子,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砸在地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
陈玄墨紧握着青铜剑,虎口处传来阵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发现剑柄上原本刻着的“斩因果”三个篆字,此刻竟像是活了一般,正缓缓地蜕变成“逆天命”。
他心中一惊,这剑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指着天空,一脸惊恐地鬼叫起来:“墨哥!云里有东西在飞!”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铅云密布的天空中,九条龙形黑影正盘旋着,龙角碰撞间,雷光闪烁,那雷光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铜色。
最骇人的是,每条黑龙的额间都嵌着半块罗盘碎片,那碎片上的纹路与陈玄墨身上的胎记完全契合,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暴雨打在身上,陈玄墨突然感觉到一股铁锈味,他舔了舔嘴角,浓重的血腥气让他眉头紧皱。
这雨,怎么透着股邪性?
“这是龙脉化煞!”玉佩里,林九叔的残魂突然显形,半透明的身影在雨中摇曳不定,“快用洪武通宝镇住坤位!”
陈玄墨闻言,急忙摸向腰间,却发现装古钱的锦囊早已被血浸透,湿漉漉的根本无法使用。
胖子见状,突然扯开裤腰带,从内裤的暗兜里掏出两枚铜钱,一脸得意地说:“关键时刻还得看胖爷的私房钱!”
铜钱入手的瞬间,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吸附在了铜钱上。
双钱在暴雨中悬浮着,边缘的篆文与黑龙额间的罗盘碎片产生了共鸣,发出阵阵嗡嗡声。
徐福真身突然张口,喷出一股墨绿的尸火,那火舌舔舐过的地方,连雨幕都被凝固成了翡翠般的晶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闭眼!”陈玄墨大喊一声,将双钱按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再睁眼时,他惊讶地发现,暴雨中的每滴水珠都变成了微型罗盘,指针齐刷刷地指向了徐福真身。
他挥剑劈向虚空,剑锋划过处,竟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裂缝里,赫然是三个月前的古董店密室!
“时间回溯?”胖子还没喊完,就被裂缝中飞出的裹尸布缠成了木乃伊,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陈玄墨趁机拽着布头荡到了徐福的背后,他惊讶地发现,这千年古尸的后颈竟然插着半截桅杆,那正是幽灵船上刻着镇海咒的那根!
“西内!”徐福突然爆出了一句日语,反手抓住桅杆,猛地掷向了香港方向。
陈玄墨的钟表眼突然刺痛,他预见到桅杆坠入维多利亚港的刹那,九座摩天大楼同时崩塌,一片狼藉。
他咬牙甩出青铜剑,剑身穿透雨幕,钉住了桅杆,在离海面十米处将其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