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拽着胖子滚进撞破的冰柜,碎玻璃在两人身上划出无数血痕。
墨哥!看这个!胖子突然举起块碎冰,冰里冻着半张泛黄的契约。
陈玄墨的胎记与冰中血手印共鸣,青光中浮现林九叔跪求降头师的画面——老人双手奉上铜烟斗,换来张写着胖子生辰八字的符纸。
鬼船突然九十度竖立,冰柜顺着甲板滑向燃烧的引魂灯。
陈玄墨的烟斗自动吸附在灯座,斗柄嵌入七星阵眼。
林九叔的残魂突然暴涨,撕开最后三根铁链:现在!
陈玄墨咬破舌尖喷在胎记上,混着胖子鲜血的命火轰然爆燃。
七盏油灯在青光中重组,最末端的灯竟以胖子为灯芯!
降头师的虚影发出凄厉尖啸,二十个克隆体在命火中化作飞灰。
你输了。陈玄墨的烟斗点向虚空。
九具青铜棺突然调转方向,将降头师的真身钉在船桅。
棺盖上的铭文渗出黑血,在海风中凝成1997年6月30日的日历。
胖子突然软倒在地,胸口的北斗阵图正在消散:别忘了老子的叉烧饭
陈玄墨伸手去扶的刹那,咸水渡突然陷入死寂。
飘落的血雨定格在半空,鬼船甲板裂开漆黑的深渊,小翠的残魂正从深渊中升起。
快走!林九叔的残魂撞开两人。
陈玄墨最后看到的,是老人抱着降头师跃入深渊的背影。
命火熄灭的瞬间,葡京酒店的倒计时牌轰然崩塌,晨曦中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
胖子瘫在码头石阶上,扯开衣服露出心口的七星烙印:这波够本了
陈玄墨握紧烟斗的手不住颤抖,斗柄底端的字正在吸食晨光——那分明是林九叔年轻时的字迹。
烟斗突然喷出青烟,陈玄墨下意识吸了口气。
浓雾瞬间吞没视野,咸腥味化作血腥气直冲鼻腔。
再睁眼时,他正跪在民国时期的码头,面前的林九叔穿着青布长衫,手中的烟斗嘴滴着黑血。
丙子年亥时三刻,借命换运。年轻版林九叔的广府话带着江浙口音。
陈玄墨想开口,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举起婴儿——那襁褓中的孩子后背爬满龙鳞,胎记处插着半截青铜钉。
胎记突然撕裂般剧痛,陈玄墨的视角突然切换到婴儿。
透过染血的襁褓缝隙,他看见二十个穿防化服的日军正在搬运青铜棺,棺盖上刻的1997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林九叔的烟斗挑起婴儿下巴,斗钵里燃着的竟是胖子家族商号的契约!
墨哥!你中邪了?胖子的吼叫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陈玄墨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用烟斗抵着胖子咽喉,斗柄的菊花纹章已经刺破皮肤。
码头的晨雾不知何时变得猩红,咸水渡的海水正在沸腾。
刚才陈玄墨刚要解释,烟斗突然自动填装烟丝。
他嗅到熟悉的辛辣味——是云南白药混着尸油的味道。
胖子突然指着海面尖叫,九具青铜棺正随着浪花起伏,棺盖缝隙里钻出的烟丝在空中拼出午时三刻。
胎记突然与烟斗共鸣,陈玄墨的视野再次扭曲。
这次他站在潜艇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林九叔正将烟丝塞进死婴口腔。
培养槽里的福尔马林液体突然沸腾,二十个陈玄墨的克隆体齐声背诵:丙子年七号实验体
醒醒!胖子抡起海水泼在陈玄墨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幻境碎裂,但手中烟斗仍在发烫。
葡京酒店的废墟方向传来钟声,午时的阳光突然被阴云遮蔽,咸水渡瞬间回到子夜。
九盏青铜灯从海底升起,灯油里泡着的竟是陈玄墨不同年龄段的照片。
胖子用钢桩砸碎最近的灯盏,飞溅的玻璃渣里掉出半张泛黄的船票——1997年6月30日,香港至澳门。
这他娘是死亡班车啊!胖子用鞋底碾着船票。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指向某盏灯,灯芯爆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航海图。
图中标注的阴阳墟坐标,正与小翠残影消失的位置重合。
胎记的预知画面突然闪现:自己站在燃烧的鬼船甲板上,用烟斗刺穿林九叔的心脏。陈玄墨踉跄着扶住礁石,发现石缝里嵌着枚生锈的怀表——表盘玻璃下压着林九叔与降头师的合影,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
咸水渡突然地动山摇,二十具青铜棺破土而出。
棺盖上的铭文渗出黑血,在沙滩上汇成七星阵图。
陈玄墨的烟斗自动飞向阵眼,斗柄插入沙地的刹那,九十九个防毒面具亡灵从海浪中爬出。
墨哥!这玩意可比过年放炮刺激!胖子抡起青铜棺盖当盾牌。
陈玄墨的瞳孔突然完全化作青色,烟斗喷出的不再是烟,而是裹着《撼龙经》残页的鬼火。
当第一缕火苗舔舐阵图时,整个七星阵突然反转——原本镇压龙脉的阵法,竟开始抽取降头师的力量!
七星阵反转的瞬间,陈玄墨的烟斗突然重若千斤。
胖子抡起钢桩插进沙地,异化的手臂青筋暴起:墨哥!这破烟斗要把你拽进海里喂鱼了!
松手!陈玄墨突然暴喝。
他瞳孔里的青光凝成实质,烟斗柄底端的字篆刻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拼成半卷《撼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