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顺着港岛线蔓延,最终停在湄公河的虚拟站名。
车窗外的黑暗隧道里,突然亮起湘西赶尸人的灯笼,每盏灯笼都映着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到站了。机械报站声响起时,陈玄墨被推出车厢。
湿热的河风扑面而来,他发现自己站在湄公河的竹筏上,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苗银酒壶。
胖子正抱着青铜舵轮呕吐,酸腐味引来成群发光的蛊虫。
降头师的真身从河底升起,黑袍下伸出章鱼般的机械触须。
陈玄墨仰头喝光酒壶里的尸油,烈火烧喉的剧痛中,他看见林九叔的魂魄正在对岸焚烧《撼龙经》。
泛灰的纸灰飘过河面,在他掌心凝成把刻满经文的苗刀。
让你见识下正宗的!胖子突然扯开苗装,露出满背赶尸符。
他抡起竹篙捅向河面,惊起的水花里跳出七具青铜僵尸,每具僵尸额头的符咒都对应北斗七星。
陈玄墨的苗刀与青光共鸣,刀锋过处,降头师的触须齐根而断。
河底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陈玄墨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快速衰老,而婴儿时期的幻象却在逆生长。
降头师趁机将半截罗盘掷向空中,澳门赌场的霓虹穿透云层,在河面投下1997的血色倒影。
就是现在!陈玄墨将苗刀插入竹筏。
青光顺着纹路注入湄公河,二十年前的沉船残骸浮出水面。
甲板上的保险箱自动弹开,里面躺着缺失的组件——正是林九叔烟斗的翡翠咬嘴。
当组件归位的刹那,整条湄公河沸腾如熔炉。
降头师在惨叫中化为青铜汁液,而陈玄墨的胎记浮现出完整的航海图。
胖子瘫在竹筏上喘气:下次玩时空穿越记得给胖爷买保险
他的嘟囔声被突然响起的赶尸铃淹没,湘西的吊脚楼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竹筏撞上礁石的瞬间,陈玄墨怀中的罗盘突然重如千斤。
胖子伸手要接,被带得踉跄跪倒:我操!这玩意吃了秤砣?
不是秤砣,是阴债。陈玄墨撕开衣袖,小臂上的血管凸起如青铜锁链。
罗盘天池渗出黑色血泪,滴在竹筏上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远处吊脚楼传来三声鸡啼,晨曦中浮出个背竹篓的苗女身影。
胖子突然捂住心口,指缝间渗出泛着铜锈的液体:墨哥老子心脏变成发条了
他扯开衣襟,胸口的肥肉上浮现出与罗盘同款的齿轮纹路,正随着血泪滴落的节奏转动。
陈玄墨抓起苗刀划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字符。
当符咒印上胖子胸膛时,竹筏下的湄公河水突然倒流,裹着青铜汁液卷向罗盘。
重压之下,陈玄墨单膝跪地,听见自己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接着这个!苗女甩来包五色土。
陈玄墨扬手去接,却见土中混着林九叔的烟斗碎屑。
胎记处的青光突然暴涨,将五色土熔成琉璃状的封印泥。
胖子趁机抓了把土塞进裤裆:这可是保命的玩意
别糟蹋!陈玄墨一脚踹翻这货。
苗女已经跃上竹筏,银饰在晨光中叮当作响。她指尖捻着条碧绿的蛊虫,突然按进罗盘的天枢位:以血为媒,以契为凭,转!
蛊虫爆开的瞬间,陈玄墨感觉有钢针在脑浆里搅动。
二十年前的画面闪回:林九叔抱着襁褓跪在苗寨祠堂,将染血的烟斗埋入香炉;降头师在澳门赌场签下阴契,筹码背面刻着胖子的生辰八字。
墨哥!要炸了!胖子的嚎叫拉回现实。
罗盘正在疯狂震颤,盘面上的香港维港模型渗出黑血。
陈玄墨抓起五色土拍在盘面,土中烟斗碎屑突然活过来似的,钻入他掌心的伤口。
剧痛中,陈玄墨看见自己的血管变成青铜色。
苗女甩出银铃索缠住他手腕:现在!把阴债渡给法器!
他咬牙将罗盘按向胸口,胎记处的皮肉突然翻卷,露出底下精密的青铜齿轮。
胖子突然从背后扑来,肥硕身躯压住乱颤的罗盘:老子也来沾点仙气!
他的血溅到齿轮上,竟让青铜表面浮出澳门赌场的轮盘投影。
陈玄墨趁机咬破舌尖,精血混着五色土抹遍盘身。
吊脚楼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
三个穿黑袍的降头师余党踏浪而来,手中铜锣震出肉眼可见的声波。
操!还有续集?胖子抡起竹篙当标枪掷出,篙头沾着的蛊虫血在半空燃起绿焰。
陈玄墨的脊椎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
他反手扯开苗女递来的符包,里面竟是林九叔的怀表零件。
当齿轮嵌入罗盘缺口的刹那,整条湄公河的水位骤然下降,露出河床上的日军潜艇残骸。
进潜艇!苗女甩出银铃索缠住舱门。
陈玄墨拽着胖子滚进锈迹斑斑的舱室,看见控制台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泛着与黑血泪相同的光泽。
胖子刚要摸灯罩,被陈玄墨一巴掌拍开:这他妈是借寿灯!
降头师的铜锣声穿透钢板。
陈玄墨扯断怀表链子,将零件塞进潜艇的鱼雷发射管。
当第一缕阳光从潜望镜射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