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硝烟还没散尽,陈玄墨的鼻尖已经贴上了青铜门。胖子撅着屁股在碎石堆里扒拉,突然举起半块发霉的白糖糕:墨哥!这玩意比雷管还耐炸!
门缝里渗出的尸蜡味突然变成广式点心的甜香。陈玄墨的后脖颈一凉,血契纹竟脱离皮肤,在半空扭成白糖糕的形状。婴灵突然从帆布包里窜出,抱着发霉的糕点就往门缝里塞。
一声,青铜门裂开条缝。二十七个贴着符咒的蒸笼堆在门后,最顶上那笼还冒着热气。胖子伸手要揭盖,竹篾突然缠住他手腕——蒸笼里传出小翠的啜泣声。
招魂阵!陈玄墨甩出铜钱钉住蒸笼。血契纹突然钻进白糖糕,霉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正是胖子三叔公的。
暗河水流突然变向,裹着鱼虾冲进密室。陈玄墨踩着漂浮的案板跃到供桌前,香炉里插着的不是线香,而是二十根炸过的油条。胖子被浪头拍在墙上,怀里还死死护着半笼白糖糕:这他娘是早点铺子投胎啊?
供桌突然下沉,露出底下五平米的水池。七盏七星灯漂在水面,灯油里泡着的竟是切成菱形的白糖糕。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水池中央浮出个青花瓷碟,盛着的白糖糕正渗出黑血。
墨哥!这糕点会喘气!胖子刚用筷子戳了下,白糖糕突然膨胀成婴孩头颅。陈玄墨抄起供桌上的擀面杖猛击,面团炸开的瞬间,二十七个亡魂从蒸笼里飘出。
婴灵突然发狂似的撞向水池。陈玄墨眼疾手快捞起块白糖糕,发现糕体里嵌着半片青铜罗盘。血契纹顺着他的指尖爬上糕点,竟在表面烙出沙面岛地图。
和面!快!陈玄墨踹翻供桌,糯米粉扬成白雾。胖子手忙脚乱地往铝盆里倒水,暗河水却突然沸腾,跳出的罗非鱼在半空被亡魂分食。
七盏七星灯突然围成圈,灯油里的白糖糕融化成人形。陈玄墨把血抹在擀面杖上,面团自动揉成小翠的模样。胖子举着漏勺当盾牌,挡开飞溅的滚烫灯油:这他娘是厨神争霸还是驱魔现场啊?
亡魂突然集体扑向面人。陈玄墨甩出铜钱阵困住三个,剩下二十四个已经撕下小翠面人的胳膊。血契纹突然暴涨,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糯米粉遇血瞬间凝固成锁链。
撒糖!陈玄墨吼着把白糖罐抛给胖子。绵白糖在空中形成符咒,亡魂们突然定格。小翠面人的残躯突然睁眼,被撕掉的胳膊化作面粉蝴蝶飞回身体。
七星灯在这时同时熄灭。陈玄墨的后背重重撞上青铜门,胎记在门板烙出完整罗盘。胖子抡起铝盆扣住最后个亡魂,盆底莲香楼的钢印突然发红,将亡魂炼成颗跳动的麦芽糖。
暗河突然退潮,露出池底用生蚝壳拼的八卦阵。陈玄墨踩着湿滑的蚝壳往下摸,指尖碰到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1982年的粮票,每张都粘着白糖糕碎屑。
墨哥!这池子要吃人!胖子突然被蚝壳夹住脚踝。陈玄墨甩出面粉锁链拽他上来,铁盒里的粮票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林九叔在白虎山埋糕点的画面。
婴灵突然抢过麦芽糖塞进嘴里,玻璃罐瞬间爬满冰霜。陈玄墨的耳膜被某种古老童谣刺痛,他看见小翠面人正在跳广府传统的祭灶舞,每个动作都带起面粉星尘。
青铜门突然闭合,密室开始渗水。陈玄墨把最后块白糖糕按在门缝,糕点遇水膨胀卡住机关。胖子趁机用油条撬开通风口,腐臭味里混着熟悉的叉烧香。
等等!陈玄墨突然拽住胖子裤脚。通风管壁上用猪油写着小心师父,落款日期正在从1997逆转到1982。婴灵突然吐出麦芽糖,糖丝在空中结成阴阳墟的立体模型。
暗河水再次暴涨时,两人挤进通风管。陈玄墨的后背擦过管壁,青铜锈屑混着血契纹的蓝光,在身后拖出条星图轨迹。胖子在前头突然急刹:墨哥,咱们捅了耗子窝了!
三十多双绿眼睛在管道前方亮起,每只老鼠头顶都粘着白糖糕。陈玄墨摸出最后枚铜钱,却发现钱眼里塞着林九叔的头发。鼠群突然集体直立,前爪捧着澳门赌场筹码作揖。
请请柬?胖子哆嗦着接过鼠群献上的筹码。陈玄墨用血契纹扫过筹码表面,1997的烫金字突然扭曲成申时三刻,白糖糕宴。
通风管尽头突然透进天光。陈玄墨踹开铁丝网,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沙面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十三行码头的老钟楼正敲响七点——每声钟鸣都震落块墙皮,露出底下用白糖糕砌的七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