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叉烧馅喷到龟甲上。那团油花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裂纹游走成个字。我顶!胖子手忙脚乱去擦,镶金牙磕在龟甲上迸出火星。
裂纹应声炸开,陈玄墨只觉得掌心像被烙铁烫过。碎甲片天女散花般崩开,最锋利的那片击碎博古架上的唐三彩马。胖子哀嚎着扑过去:这够我卖十年叉烧赔的!
别动!陈玄墨钳住他手腕。在满地瓷片中,有块指甲盖大的碎片泛着诡异的青绿——那根本不是唐三彩的釉色,倒像是南越王墓壁画特有的孔雀石颜料。
林九叔的烟斗突然从二楼飞下来,正敲在胖子后脑勺:扑街仔!这是占卜用的通灵龟甲,你当大排档的菜牌啊?烟灰簌簌落在龟甲残片上,突然凝成个戴金缕玉冠的人影,正用古粤语吟唱着什么。
南越王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后颈渗出冷汗把衬衫黏在皮肤上。人影突然指向西关方向,龟甲残片上的裂纹自动重组,拼出个字。胖子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这王八壳放毒气?我肠子拧成麻花了!
古董店的老式座钟突然疯狂倒转,铜摆锤砸穿地板。陈玄墨扒着裂缝往下看,底下竟露出半截青铜椁,椁身上刻满与龟甲裂纹同源的咒文。林九叔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抓痕——那形状分明是南越王墓镇墓兽的爪印!
抄家伙!胖子抡起灭火器要砸,被陈玄墨一个扫堂腿放倒。瓷片堆里突然钻出条透明蜈蚣,叼着壁画残片往椁缝里钻。陈玄墨甩出虎符去挡,符身与青铜椁相撞迸出的火星里,赫然映出个穿曲裾深衣的巫祝正在龟甲上刻字。
整间店铺突然地动山摇,货架上的民国留声机自动播放起粤剧《客途秋恨》。胖子抱着唐三彩马头鬼叫:这他娘是阴间ktv啊!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拼出残缺的南越王宫舆图,图上的排水沟位置正对沙面岛十三行码头。
林九叔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龟甲上。裂纹应声暴长,渗出黑水在柜台汇成珠江河网图。胖子凑近一看,镶金牙差点掉进水里:这他娘是1983年发大水的河道!
玻璃柜突然作响,陈玄墨扭头看见个穿中山装的虚影正在抚摸龟甲。那人抬起头的瞬间,胎记突然刺痛——分明是年轻时的林九叔,胸口却别着日军731部队的徽章!
闭眼!林九叔的暴喝混着铜钱破空声。陈玄墨再睁眼时,满地狼藉中只剩龟甲核心的八卦纹完好无损。裂纹最深处嵌着粒玉砂,在晨光中泛着南越王墓特有的孔雀蓝。
陈玄墨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龟甲的碎渣,夜风从骑楼廊柱间灌进来,把唐装下摆吹得猎猎作响。胖子蹲在博物馆后墙根,镶金牙咬着手电筒含糊不清地嘟囔:这他娘是来偷户口本啊?
1982年南越王墓发掘档案。陈玄墨用龟甲碎片在墙砖上划出卦象,裂纹里渗出的黑水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砖缝游成钥匙形状。胖子抡起消防斧要砸,被他一脚踹开:你想把保安招来?
墙砖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档案室的樟脑味扑面而来。胖子刚摸到电灯开关,整排日光灯管突然集体炸裂。飞溅的玻璃渣里,个佝偻身影举着煤油灯从档案架后转出来。
后生仔老太的广府白话带着股土腥味,揾死人嘅嘢会折寿嘅。煤油灯照出她脖颈的尸斑,灯芯爆出的火星在墙面投出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影。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袖中虎符已经滑到掌心。胖子突然打个喷嚏,镶金牙飞出去卡在档案柜缝隙里:我顶!这灰比九叔的裹脚布还呛人!
老太的煤油灯突然绿光大盛,陈玄墨瞥见灯罩内侧用血画着镇魂符。她枯槁的手指拂过档案编号,1982年的卷宗自动摊开,泛黄照片上的考古队员正在墓道口合影——最后一排戴草帽的身影,分明是年轻时的林九叔!
第二日老太的指甲戳在照片某处,佢就变咗白骨。陈玄墨定睛看去,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研究员在下一张照片里只剩森森骸骨,胸骨上刻着与龟甲裂纹相同的符号。
档案柜突然剧烈震颤,胖子扒着铁架鬼叫:这他娘是闹鬼的图书馆啊!陈玄墨扯住即将倾倒的柜子,发现固定螺栓早已锈成齑粉。老太的煤油灯滚落在地,火苗顺着油渍窜上档案堆。
坎位!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向安全通道。燃烧的纸页在空中拼出血字,最前排的灰烬里掉出半枚青铜钥匙。老太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佝偻身躯暴涨成两米高的腐尸,防毒面具下伸出章鱼般的触须。
胖子抡起档案盒乱砸:请你吃知识的力量!盒中掉出的显微胶片突然自燃,火苗里映出日军在墓室做实验的画面。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拼出残缺的南越王宫地图。
腐尸触须卷住胖子的肥腰往火场拖,镶金牙在瓷砖上划出火星。陈玄墨甩出虎符斩断触须,符身撞在消防栓上迸出水龙。滋啦作响的蒸汽里,老太的腐尸突然坍缩成堆灰烬,灰中露出半张1997年的香港报纸。
快看!胖子用鞋尖拨开灰堆。头条《青马大桥惊现古墓》的配图上,施工人员正从桥墩里拖出青铜椁——椁身裂纹与龟甲上的如出一辙。陈玄墨的后颈突然刺痛,胎记里钻出的蜈蚣正疯狂撞击玻璃窗。
整座博物馆突然响起防空警报,展柜里的青铜器集体共鸣。胖子抱着越王剑仿品哀嚎:这玩意在老子手里跳舞!陈玄墨扯下窗帘裹住蜈蚣,发现布料上印着日军龙脉实验的绝密地图。
安全出口突然被铁闸封死,通风口钻出成群的透明蛞蝓。林九叔的传音突然在耳畔炸响:用龟甲破局!陈玄墨掏出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火场边缘的瞬间,整片火焰突然凝固成南越王墓壁画。
壁画上的巫祝突然转头,手中龟甲裂纹与陈玄墨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