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他肚皮上的罗盘纹身突然凸了起来,紧接着,青铜残片“当啷”一声掉在了瓦片上,清脆响亮。
阁楼里的七星灯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应声爆闪,火苗嗖地一下蹿出了窗户,舔上了房梁,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除夕之夜,绚烂而又诡异。
“收声!”林九叔突然沉喝一声,从兜里掏出两片柚子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陈玄墨和胖子的嘴里。
檐角的铜铃无端地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中夹杂着老板和中山装男人的对话,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明日亥时开坛,四十九盏灯需童子血引燃……”
陈玄墨虎口的北斗疤突然奇痒难忍,他低头一看,只见三十七枚铜钱正从墙缝中缓缓渗出,如同有生命一般,朝着他的掌心钻来。
胖子这时也瞪圆了眼睛,惊恐地发现他裤腰带上的金线不知何时已经缠住了陈玄墨的脚踝,正一点点地拽着他往那熊熊燃烧的火场里滑去!
“你他妈属磁铁的啊!”胖子急眼了,抄起顶在墙角的竹梯,横劈而去,金线应声而断。
然而,断掉的那截金线却像是活了过来,嗖地一下钻进了胖子的鼻孔,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胖子顿时喷嚏连天,震得整个阁楼都摇摇晃晃的,喷出的金线团子不偏不倚地糊在了中山装男人油光锃亮的皮鞋上。
就在这时,阁楼窗户“砰”地一声炸开,老板举着盏青铜灯探出身来。
灯芯上飘着的生辰八字突然燃烧起来,陈玄墨只觉胸口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他低头一看,那上面赫然写着他老爹的名字!
“闭气!他在借三代血亲的命!”林九叔的烟斗猛地敲在了陈玄墨的天灵盖上,声音清脆响亮。
中山装男人突然掏出怀表,按动了机关,表盖弹射而出,一枚三菱镖疾射而出。
胖子眼疾手快,抡起竹梯格挡,“铛”地一声,镖尖擦着他的胳肢窝钉进了墙里,带飞半块砖头,露出了墙内密室的一角——只见三十七盏青铜灯正在墙上摆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每盏灯油里都泡着一片带血的指甲,阴森可怖。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九叔扯开道袍前襟,胸口纹着的南越王墓图突然渗出血来,那些血珠凌空凝聚,瞬间形成了一个八卦阵,将飞来的金线尽数钉在了瓦片上。
胖子趁机摸出防风打火机,将缠在竹梯上的裹尸布点燃,瞬间化作一团熊熊火炬。
火光中,一幅地图赫然显现——珠江上漂着七盏绿灯,正对着六榕寺的塔尖,显得格外醒目。
老板手中的青铜灯突然炸裂,灯油泼在了八卦阵上,瞬间烧出了个窟窿。
中山装男人趁机甩出怀表链,缠住了胖子的脚踝,这家伙虽然是个二百斤的肉山,竟也被拽得离地三寸!
“接着!”陈玄墨眼疾手快,摸出裤兜里泡发的糯米团砸了过去,混在其中的卤鸡爪突然被金线缠住。
令人惊奇的是,那鸡骨头竟“咔咔”作响,拼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正插进了胖子肚皮上的罗盘纹里。
胖子突然发出了一声不属于他的狞笑,反手抓住了怀表链,将中山装男人硬生生拽出了窗口!
“他被罗盘控了!”林九叔大喝一声,甩出捆尸索套住了胖子的腰。
只见胖子肚皮上的青铜纹路正在疯狂地吸收着月光,皮肤下凸起密密麻麻的齿轮轮廓,显得异常诡异。
中山装男人在半空中掏出把折叠军刀,刀柄上的菊花纹章在月光下闪过一抹寒光,赫然是昭和年间的日军装备!
就在这时,老板突然从二楼跃下,镜片后的左眼珠猛地弹出了一枚洪武通宝。
铜钱擦着陈玄墨的耳畔飞过,“啪”地一声打碎了后院的水缸,混着黑狗血的液体泼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肚皮顿时鼓起了一个肉包,“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团纠缠不清的金线,里头裹着半本《撼龙经》!
“丁丑位!”林九叔突然大吼一声。
陈玄墨下意识地扑向东南角的老槐树,树根下埋着的陶罐里赫然是四十九盏迷你青铜灯!
每盏灯芯上都粘着一根头发——陈玄墨的、胖子的、甚至包括澡堂王伯的!
中山装男人的军刀突然转向,刀尖挑飞了陶罐盖子,三十七枚泡在灯油里的铜钱飞溅而出,在空中拼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逆”字!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恢复了神智,抄起陶罐就往老板头上扣去:“请你饮灯油啦!”
就在陶罐扣向老板头顶的那一刻,灯油如同细流般顺着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滑落,在皎洁月光下闪烁着尸蜡般的惨白光泽。
中山装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夜枭般的尖啸,手中的军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刀锋竟然不可思议地拐弯,直取胖子裤裆而去!
“断子绝孙啊!”胖子吓得夹紧双腿,原地跳起了“蹦迪”,刀尖擦着他的裤裆,钉进了老槐树的树根里。
树皮“滋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一团泡发的《撼龙经》残页喷涌而出。
那墨迹一遇鲜血便显出了原形,竟勾勒出了一幅六榕寺地宫的通风管道图,错综复杂,宛如迷宫。
林九叔眼疾手快,甩出捆尸索,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军刀的刀柄。
“昭和十六年的刀,也该进博物馆了吧!”他冷哼一声,绳索猛地收紧,军刀脱手飞向半空。
陈玄墨眼疾手快,抄起泡发的糯米团跳起来去接,混在其中的卤鸭脖突然被金线缠住,在锋利的刀刃上擦出了一串耀眼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