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裹着铜钱上的黑血,在空中划出个血色太极。
锦衣卫残魂长啸一声,绣春刀插进太极眼,刀气化作青龙直扑黑雾。
的一声闷响,天花板簌簌落灰。
黑雾里传来瓷器碎裂声,老板的痛呼夹杂着广府俚语的咒骂。
胖子突然指着东南角的承重柱:墨哥快看!
柱子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七盏油灯虚影,灯芯全是胖子头发编的。
陈玄墨的铜钱突然脱手飞向灯阵,在琉璃灯的位置拼成个字。
整面墙应声炸开个大洞,露出后面藏着的小佛堂。
佛堂里供着尊三头六臂的邪神像,香案上摆着七盏真正的青铜油灯。
最骇人的是每盏灯芯里都裹着张泛黄的照片,胖子凑近一看差点背过气——那些全是来店里典当过物件的客人!
拿命来!老板从瓦砾堆里爬出来,半边脸皮都烧没了。
他手里的翡翠双鱼佩裂成两半,钻出条碗口粗的金线蜈蚣。
陈玄墨摸到香案下的暗格,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个缠着头发的桃木人偶。
锦衣卫残魂突然调转刀尖插进自己心口,魂体化作金光注入铜钱。
两枚洪武通宝瞬间烫得握不住,陈玄墨甩手将它们砸向灯阵。
金光顺着灯油流动,七盏青铜灯接连炸裂。
我的七星续命灯!老板发出非人的嚎叫,金线蜈蚣突然调头咬住他脖颈。
胖子趁机抡起邪神像砸过去:给你换个菩萨拜拜!
蜈蚣在佛头炸开的瞬间化作飞灰,老板却借着烟雾消失了。
陈玄墨踩到块热乎的翡翠碎片,上面粘着张烧焦的当票——民国三十八年,典当物正是青铜罗盘。
这特么是连环套啊!胖子踹翻香案,底下掉出本包浆的账册。
陈玄墨翻开最后一页,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朱砂批注七杀破军,命火三更灭。
更诡异的是夹页里的半张当票,当铺地址竟然写着六榕寺塔地宫。
佛堂突然剧烈摇晃,锦衣卫残魂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指向西墙。
陈玄墨的铜钱自动飞过去,在墙砖缝里烫出个字。
胖子凑近听了听:墙后头有空腔!
两人刚扒开墙皮,整条街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陈玄墨摸到墙里藏着的铁匣,匣盖上用苗银镶着北斗七星。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他抓起账本塞进背包:先撤!
话没说完,铁匣突然自动弹开。
匣底铺着张发黄的老照片,1945年的广州城楼上,年轻时的老板正和日军军官握手,两人中间摆着的正是那尊邪神像。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甲级实验体1997号,七杀归位。
胖子突然指着窗外惨叫。
珠江方向腾起血红雾气,隐约可见艘挂着白帆的幽灵船正在靠岸。
陈玄墨的铜钱突然跳起来贴住玻璃,在雾气中映出六个歪扭的血字——
六榕寺亥时见。
珠江上的血色雾气还未散尽,陈玄墨攥着那张泛黄的合影,指尖在甲级实验体1997号的血字上掐出深痕。
胖子瘫在消防栓旁直喘,文化衫上粘着蜈蚣烧焦的磷粉,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六榕寺亥时见陈玄墨摩挲着铜钱上的焦痕,那六个血字正在玻璃上缓缓褪色,老板倒是会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