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上的血手印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带着一股子邪性。
陈玄墨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猛地甩开了那本账簿,脸色都白了。
胖子眼疾手快,抄起供桌上的铜烛台,一下子压住了书页,嘴里嘟囔着:“这他娘是活的印泥啊!见鬼了!”
话音还没落呢,地窖的四壁就开始渗出粘稠的尸油,那股子恶心劲儿,让人直想吐。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尸体,一个个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数百条脐带就像毒蛇一样,嗖嗖地窜出了水面,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陈玄墨只觉得自己的胎记那儿一阵发烫,紧接着迸发出了青光。
他袖子里的罗盘碎片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激射而出,一下子就把离得最近的脐带钉在了墙上。
“墨哥!柜子动了!”胖子突然指着角落里的铁皮柜,大喊了一声。
陈玄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柜门被顶得凸起变形,上面竟然浮现出了胖子家族的商号徽记,那正是阴债簿上借款人的印章!
“躲开!”陈玄墨大喊一声,拽着胖子就扑向了神龛。
刚躲过去,那铁柜就轰然炸裂了,飞溅的玻璃碴中,窜出了三具缠满金线的腐尸。
最前面的那具,还穿着日军军装,胸前的铭牌上滴着黑血,上面写着:“实验体1997-a”。
腐尸的利爪擦着供桌划过,陈玄墨眼疾手快,抓起账本就去格挡。
那血手印突然脱离了纸面,在空中凝成了林九叔的虚影,嘴里还说着:“墨仔,这都是为你好……”可话音还没落呢,腐尸突然张口就把虚影吞进了腹中。
“师父?!”陈玄墨惊呼一声,可他的声音瞬间就被腐尸的咆哮给淹没了。
胖子抡起铜烛台,砸碎了窗棂,月光倾泻而入的刹那,三具腐尸的后背上同时浮现出了北斗胎记!
“这他娘是批发胎记啊!”胖子边跑边扯下供桌的布幔,嘴里还不忘吐槽。
陈玄墨的罗盘碎片突然聚成了剑形,青光一扫而过腐尸的脖颈,却只削下了半块腐肉。
那伤口处,竟然钻出了密密麻麻的青铜钉,钉尖还泛着尸毒的绿光,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地窖深处传来了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东墙突然翻转了过来。
陈玄墨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暗格里的青铜匣子。
匣盖弹开的瞬间,他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七盏琉璃灯,灯油里泡着的,竟然是他在澳门赌场见过的筹码!
“墨哥接着!”胖子抛来了半截腊肠,陈玄墨下意识接住,却发现肠衣里裹着朱砂粉。
腐尸的利爪已经到了眼前,他顺势就把腊肠塞进了尸口,朱砂一遇腐肉,“滋啦”一声就冒起了青烟。
那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凝成了北斗星图。
陈玄墨心里一动,抓起琉璃灯就掷向了星图的“天枢”位。
灯油泼洒的瞬间,整座祠堂都地动山摇起来,墙面的日军实验档案簌簌剥落,露出了后面锈迹斑斑的青铜柱。
“1997年7月1日……”陈玄墨念出了青铜柱上的铭文,他虎口的旧伤突然崩裂了开来,血珠顺着凹槽流淌而下,竟然激活了柱面隐藏的机关。
整排青铜钉从柱体弹出,将腐尸钉成了筛子。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胸口的七星灯阵正在吸收腐尸的黑血呢。
陈玄墨拽着他翻滚避开倒下的横梁,瞥见柱底暗格里塞着半卷《撼龙经》。
那经书一遇血就显形了,上面竟然浮现出了澳门赌场的地下结构图。
“墨哥!房梁上!”胖子突然指着头顶大喊了一声。
陈玄墨抬头看去,只见林九叔的残魂被金线缠在梁间,正艰难地比划着手势呢。
那拇指与小指相扣的手势,正是湘西苗寨的求救暗号!
就在这时,腐尸突然集体自爆了,气浪掀翻了整排神龛。
陈玄墨护着经书滚进了供桌下,碎木屑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缠满绷带的手。
那只手闪电般地夺走了经书,绷带缝隙里露出了澳门赌场的筹码纹身!
“又是你!”陈玄墨的铜钱串缠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绷带人突然咧嘴一笑,撕开了胸前的布料——皮肤下的机械齿轮正在疯狂转动着,心脏位置竟然镶着一枚刻着“李”字的青铜钉。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了,祠堂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了起来,耳边响起了日语军歌的旋律。
他摸索着供桌下的暗格,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圆柱体——竟然是日军遗留的照明弹!
陈玄墨一咬牙,扣动了照明弹的拉环。
刹那间,惨白的强光撕破了黑暗,将整个祠堂照得如同白昼。
绷带人胸口的机械齿轮在这强光下突然卡死,青铜钉发出“咔嚓”一声,迸出了裂纹。
胖子见状,眼睛一亮,趁机抡起供桌的残骸,猛地砸向绷带人。
齿轮碎片混着尸油四溅,溅得满墙都是,看起来既恶心又诡异。
“墨哥!看地上!”胖子突然指着光源中心,大声喊道。
陈玄墨低头一看,只见照明弹的镁光里,地砖缝隙正渗出黑色黏液,渐渐凝成了一幅澳门街道的图案。
就在这时,陈玄墨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