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没了还能长!命没了就真没了!它要的只是一缕头发,不是你的脑袋!快!”
胖子看着陈玄墨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那陡峭得让人绝望的山坡,最后目光落在山魈爪心那块碎片上。他咬了咬牙,脸上肥肉哆嗦着,猛地一跺脚(好腿):“妈的!豁出去了!剪…剪吧!”
他颤抖着手,从湿透的裤兜里摸出他那把随身带着的、同样湿漉漉的多功能瑞士军刀,哆哆嗦嗦地打开小剪刀。他胡乱地在油腻腻的头发里扒拉了几下,找到一绺沾泥带水、不算太长的头发,眼睛一闭,咔嚓一声剪了下来!
一缕灰黑油腻、沾着泥水的头发,落在他肥厚的掌心里。
山魈看到头发,绿眼珠子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它低吼一声,催促着。
胖子哭丧着脸,颤抖着手,将那缕头发朝山魈的方向抛了过去。湿漉漉的头发在风雨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掉在泥水里。
山魈闪电般伸出爪子,一把将湿头发捞起!它看也不看,直接将头发塞进嘴里,喉咙滚动,竟然…咽了下去!
“呕…”胖子看到这一幕,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吞下头发,山魈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它不再理会三人,猛地转身,铁钩般的爪子狠狠插进湿滑的岩壁缝隙,暗红的身影如同灵活的壁虎,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一块巨大的、向外突出的岩石后面。
“跟上!”陈玄墨低喝一声,当先冲向山魈消失的地方。老鱼头紧随其后。
胖子看着那陡峭的岩壁,又看看自己那条肿腿,哭的心都有了:“等等我啊!”他咬着牙,手脚并用,拖着伤腿,连滚带爬地往那边挪。
绕过那块突出的岩石,后面赫然是一条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天然石缝!石缝入口被藤蔓和茂密的灌木遮掩,极其隐蔽。山魈正蹲在石缝入口里面一点,暗红的毛发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冰冷的绿眼催促着他们。
“是密道!”老鱼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三人艰难地挤进狭窄湿冷的石缝。里面比外面更暗,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苔藓的湿气。脚下是高低不平的湿滑石头,只能摸索着前进。山魈在前面无声地引路,它的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只有那双绿眼在黑暗中如同两点幽火。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狭窄的石缝渐渐变得宽敞了些,地势也在向下倾斜。山魈停了下来,蹲在一块相对平整、刻满了字迹的岩壁前。它伸出爪子,指了指岩壁。
陈玄墨凑近,借着山魈爪心碎片散发的微弱乳白光芒,勉强辨认着岩壁上的刻字。字迹古朴,带着明显的岭南风格,刻痕很深,被岁月和湿气侵蚀得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
“迁坟…七忌…”陈玄墨低声念着,“一忌:子午冲煞时动土…二忌:棺木见三光(日、月、星)…三忌:尸骨不全强行迁…四忌:血亲不临,外人代劳…五忌:镇物移位,气脉断绝…六忌:怨灵缠身,强封不度…七忌…”
刻到这里,字迹突然变得极其凌乱、潦草,仿佛刻字的人遇到了极大的变故或恐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锁龙钉?!”陈玄墨心头剧震!他猛地想起在镜面投射出的六榕寺塔底密室结构里,那个被标注为“截龙钉”的位置!
“死绝必至…”老鱼头的声音带着寒意,“这是…用命换来的警告!”
就在这时,引路的山魈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带着警告意味的嘶叫!它猛地转身,暗红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密道更深处的黑暗急速蹿去,瞬间消失在拐角!
“它跑了?!”胖子一惊。
“不对!前面有东西!”陈玄墨心头警兆陡生!他握紧匕首,示意老鱼头和胖子警戒。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刻字的岩壁,前方的密道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央,散落着一些朽烂的木质箱板碎片。角落里,一个相对完整的、用某种深色硬木打造的箱子,半埋在碎石和泥土中。
箱子没有上锁,盖子虚掩着,露出里面一摞摞颜色发黑、边缘卷曲的线装书册!一股极其浓烈、混合着霉味、药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异香,从箱子里弥漫出来!
山魈就蹲在箱子旁边,绿眼珠子死死盯着箱子里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贪婪和渴望的咕噜声。但它似乎对箱子本身或者里面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忌惮,不敢靠得太近。
“那…那是啥?”胖子吸了吸鼻子,那股异香让他有点头晕。
老鱼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箱子里的书册,枯瘦的脸上肌肉剧烈抽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南洋…降头邪术典籍!上面…有暹罗的蛇纹和柬埔寨的巫蛊符号!胖子…这…这是你曾祖父藏在这里的?!”
“我…我曾祖父?!”胖子彻底懵了,小眼睛瞪得溜圆,“他…他藏这玩意儿干嘛?!”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石室角落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射出三道惨白色的影子!速度快如鬼魅!那赫然是三个仅有巴掌大小、画着诡异符咒的惨白纸人!纸人薄如蝉翼,却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目标并非三人,而是直扑那个装着邪术典籍的木箱!
“不好!”陈玄墨反应极快,陨铁匕首脱手掷出!乌光一闪,噗嗤一声,将一个纸人钉在岩壁上!纸人瞬间燃烧,化作一小团青烟!
老鱼头也同时甩出一张符纸,黄光一闪,击中另一个纸人,将其烧成灰烬!
但第三个纸人,如同滑溜的泥鳅,在空中诡异地一扭,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