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得一丝不苟。正是林九叔!他坐在桌后一张同样破旧的藤椅上,手里拿着那根熟悉的铜烟斗,却没有点燃,只是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烟嘴。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比记忆中更加沧桑疲惫,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温和,静静地“望”着陈玄墨意识所在的方向。
“九…九叔?!”陈玄墨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他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梦?还是…?
“玄墨…”林九叔的声音直接在陈玄墨的意识深处响起,平和、苍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同穿越了遥远的时空,“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九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玄墨的意识在无声地呐喊,“那些线索!1997!血祭!澳门!教堂!还有…还有我身上的…”
“静心…”林九叔微微抬了抬手,摩挲烟斗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陈玄墨狂乱的意识稍稍平复,“时间不多…听我说…”
昏黄的灯光似乎随着林九叔的话语轻轻摇曳了一下。他浑浊却平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阻隔,落在陈玄墨身上。
“七星借命…是我当年…不得已而为之…”林九叔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奈,“你命格七杀…煞气冲霄…若无七星灯阵强行锁住命火…你活不过弱冠…咳咳…为师…愧对你…”
陈玄墨的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七星灯…不是为了害他…而是为了救他?!古董店地下室的七星灯…祠堂梁上的逆北斗油灯…那些被他视为邪术的布置…真相竟然如此?!
“七星灯…是锁…也是引…”林九叔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烙印般刻在陈玄墨的意识里,“锁住你命格煞气…延缓反噬…引你…一步步靠近真相…找到…那件东西…”
“那件东西?青铜罗盘?!”陈玄墨无声追问。
林九叔微微颔首,昏黄灯光下,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加透明了一些:“罗盘…是钥匙…也是劫数…鬼子当年…将它强行拆解…三份镇于绝地…以邪藤污龙气…以人牲饲恶煞…欲在…1997年…龙脉归位…紫气东来…乾坤倒转之时…以七杀血…重启罗盘…逆夺…我华夏气运!”
七杀血!重启罗盘!逆夺华夏气运!
这冰冷的真相,比陈玄墨之前猜测的更加宏大、更加恐怖!他的意识剧烈震颤起来!
“阻止他们!”陈玄墨的意识在咆哮,“告诉我!另外两份罗盘在哪?!怎么阻止?!”
林九叔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晃动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会消散。他枯瘦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个东西,轻轻放在油灯旁的桌面上。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形状古朴、通体黝黑的金属物件。似虎非虎,似符非符,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铜绿和难以辨认的古老铭文。一股极其沉重、苍凉、仿佛浸透了无数战场杀伐与阴魂哀嚎的气息,从这小小的物件上弥漫开来!
“这…这是…”陈玄墨的意识被那物件散发的气息震慑。
“虎符…”林九叔的声音变得更加缥缈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前朝…阴兵虎符…可…号令…徘徊于…阴阳交界…未散之…军魂…助你…一臂之力…”
阴兵虎符?!号令军魂?!
陈玄墨心头剧震!
“拿…拿着它…”林九叔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变得极其淡薄,几乎透明,“去…澳门…圣方济各堂…地宫…那里…有鬼子…藏匿的…第一份…罗盘…‘天盘’…”
澳门!圣方济各堂!第一份罗盘——天盘!
关键信息终于出现!
“记住…”林九叔的声音几不可闻,身影也淡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凝重,死死“盯”着陈玄墨意识的方向,嘴唇翕动着,吐出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陈玄墨的灵魂深处:
“小…心…师…父…!”
小心师父?!
陈玄墨的意识如同被冻结!九叔让他…小心师父?!哪个师父?!是指…?!
嗡——!!!
还没等陈玄墨从这石破天惊的警告中反应过来,整个梦境空间猛地剧烈震荡起来!昏黄的油灯光芒疯狂摇曳、明灭!林九叔那淡薄到极致的虚影,在剧烈的震荡中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叔——!!!”陈玄墨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嘶吼!
就在林九叔身影彻底消散的瞬间,那盏放在破旧方桌上的黄铜油灯,灯罩猛地爆裂开来!
灯油泼洒而出,遇火即燃!
轰——!!!
一股幽蓝色的火焰猛地腾起,瞬间吞噬了整个破旧的方桌和藤椅!火焰中,一个冰冷、残酷、穿着笔挺日军军官服的熟悉身影,在烈焰中缓缓浮现——赫然是之前在阴阳镜界中看到的那个“陈玄墨”军官!他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弧度,腰间悬挂着那枚完整的、散发着温润青光的青铜罗盘!
火焰猛地一卷,幻象消失!
而在火焰彻底吞噬一切的最后一瞬,一个小小的物件被爆炸的气浪猛地掀飞出来,带着一道沉重的弧线,穿过幽蓝的火焰,直直地朝着陈玄墨意识所在的方向砸来!
正是那块黝黑的阴兵虎符!
“嗬——!”
陈玄墨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如同溺水的人被拉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湿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