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代价破掉邪阵;寒意则在于,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要在对方力量最强的时候动手,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个不慎,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祖父也特意强调了“然险极,慎用”。
“墨哥?你想到啥了?”胖子见陈玄墨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问道。
陈玄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推测简单说了一遍。
胖子听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合上,喃喃道:“我的娘哎……这……这玩法也太刺激了……在人家最猛的时候上去捅刀子?这要是失手……”
后果不言而喻。
“但这是目前看来,成功率最高的方法。”陈玄墨沉声道,眼神锐利,“强攻硬闯,我们几乎没有胜算。祖父既然留下了这个方法,必然有他的道理和一定的把握。”
他拿起那枚玉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这密室邪阵隐隐对抗的纯正力量。“我们必须赌这一把。但赌,不是盲目送死。我们需要做最充分的准备,并且精确计算好时机和方位,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鸡鸣声。
“天快亮了。月圆之夜就在明晚。”陈玄墨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时间不多了。胖子,我们需要立刻开始准备。”
“准备啥?墨哥你说!”胖子也意识到形势紧迫,挺起胸脯,努力做出精神抖擞的样子。
“第一,调整状态。我们刚才都消耗不小,尤其是你,放了血又受了惊吓,必须尽快恢复。我这里还有一点安神补气的药丸,你先服下,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研究透祖父留下的信息。那张纸卷上的每一个字都要吃透。七星方位不能有错,‘以血引之’具体怎么做?‘摇光’位的机关如何精准触发?这些都需要反复推演。”
“第三,准备好所有可能用到的物品。黑狗血、糯米、符纸、墨斗……尤其是你的至阳之血,关键时刻可能需要大量用到。”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陈玄墨目光凝重,“我们必须想办法,在明天天黑之前,再下去一次!”
“还下去?”胖子一听,脸又苦了。
“必须下去。”陈玄墨语气不容置疑,“我们要亲自确认‘摇光’位的机关具体位置和触发感觉,熟悉路径,计算从触发到产生影响需要多久。纸上谈兵绝对不行,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我们都可能万劫不复。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想试试,能不能提前在‘摇光’位附近,做一点点极其隐蔽的手脚,让明天的行动能更顺利一点点。”
这无疑是风险极高的举动,但为了增加一丝胜算,值得冒险。
胖子看着陈玄墨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事没有商量余地,只好重重点头:“行!墨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两人不再废话。陈玄墨找出药丸让胖子服下,自己也盘膝坐下,运功调息,尽快恢复消耗的精神和罡气。胖子则强撑着精神,开始清点和整理那些驱邪的物品,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还缺什么。
小屋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胖子偶尔翻动东西的窸窣声。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开始了。然而对于陈玄墨和胖子来说,这注定是暴风雨前最后、也是最紧张的准备时刻。
怀中的玉印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暖意,而那冰冷的青铜碎片和记载着凶险方法的纸卷,则无声地预示着明晚那场吉凶难料的终极较量。
玉印能否克邪,成败在此一举。
天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一点点挤进小屋,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亮痕。
陈玄墨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夜调息,精神恢复了不少,但胸口那点沉甸甸的感觉丝毫没减。他看向对面,胖子四仰八叉地歪在木板床上,睡得正沉,呼噜打得震天响,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显然那安神补气的药丸起了作用,让他难得睡了个踏实觉。
桌上,煤油灯早已油尽灯枯,只剩下一点焦黑的灯芯。旁边堆着胖子昨晚清点好的家伙事——黄符、朱砂线、墨斗、糯米、还有几个灌得满满当当的玻璃瓶,里面晃荡着暗红色的黑狗血。
陈玄墨轻轻起身,没惊动胖子。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天是亮了,可这亮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憋闷。天空不是往常的湛蓝,而是灰蒙蒙的,像一块没拧干的脏抹布,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街上行人不多,个个行色匆匆,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有人抬头看天,也是皱着眉,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广州城。普通人或许只是觉得天气反常,心头莫名发慌,但陈玄墨能感觉到——这是地底阴煞被大规模引动,搅乱了正常的气场。敏感的人,甚至一些动物,都会感到不安。
“唔……”胖子在床上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起来,“墨哥?几点了?”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
“还早。”陈玄墨放下窗帘,“感觉怎么样?”
胖子晃晃大脑袋,又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还行,脑袋不晕了。就是……就是觉得心里头慌慌的,像揣了个兔子,蹦跶得厉害。”他摸着胸口,胖脸上难得没了嬉笑,“墨哥,这天色咋看着这么瘆人呢?”
“阴气上涌,天地交感。”陈玄墨言简意赅,“对方已经开始催动阵法了。”
胖子一听,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跑光:“那……那咱们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