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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至阳之物在“百家灯火”之气的微弱加持下,竟然真的在那浓稠如墨的邪异屏障上烧灼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冒着白烟的缺口!
虽然这些缺口瞬间就开始弥合,但确实存在了那么一刹那!
尤其是胖子那颗混合血弹,因为蕴含的阳气最足,造成的缺口最大,坚持的时间也稍长了那么一丝!
就是这一丝机会!
陈玄墨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全部精神高度集中,就在那邪异屏障被短暂削弱、露出破绽的瞬间,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猛地捕捉到了——
在阮黑因为施展邪术而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在他胸口的位置,赫然露出了一角熟悉的黑色绒布!
那绒布的质地,那上面若隐若现的鹤形图案——与他之前在密室角落、在凉茶铺、在工装男人那里发现的碎料,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这黑色绒布才是关键!是阮黑用来沟通、或者说容纳那恐怖存在的媒介!甚至可能是他本命邪器的一部分!
破局的关键,就在那里!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陈玄墨的脑海,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完全出于一种战斗的本能!
机会稍纵即逝!绝不能错过!
“就是现在!”
陈玄墨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体内刚刚恢复的、微不足道的那点罡气,连同一种不屈的意志,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进手中那枚已经黯淡无比的“破邪”玉印之中!
玉印得到这最后的、近乎榨取般的能量注入,猛地亮起了一瞬!
虽然远不如之前璀璨,却凝聚了他全部的心神和力量!
“去!”
他手腕猛地一抖,将那枚变得滚烫的玉印,如同投掷一颗金色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射向阮黑胸前——射向那黑色绒布露出的那一角!
这一击,快!准!狠!
凝聚了陈玄墨残存的全部力量,更是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战机!
玉印所化的金光,顺着胖子血弹破开的、尚未完全弥合的邪气缝隙,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直刺而入!
阮黑(或者说控制他的存在)显然没料到这群“蝼蚁”竟然真的能突破他的防御,那双幽蓝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极淡的……或许是称之为“意外”的情绪?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枚承载着陈玄墨祖父毕生修为、专克邪祟的玉印,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角黑色绒布!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仿佛琉璃碎裂的声响,猛地从阮黑胸口传出!
那声音不大,却异常尖锐,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嗷——!!!”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惊怒和难以置信的咆哮,从阮黑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既像阮黑本人的,又夹杂着另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暴戾的嘶吼!
他胸前那角黑色绒布被玉印击中的地方,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黑光!
随即,那块绒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碳化,然后碎裂开来!
一股更加精纯、却明显变得混乱失控的邪气本源从碎裂处疯狂涌出!
阮黑周身那如同坚冰般的邪异屏障,瞬间剧烈波动,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哗啦一下崩塌了大半!
那股笼罩全场、令人窒息的古老威压,也随之骤然减弱!
“成功了!”陈玄墨心中一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脱力感,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急忙用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打中了!墨哥!打中了!”胖子看到阮黑那痛苦的样子和破碎的屏障,激动得忘了手上的疼,跳着脚大喊。
王婆儿子等人也看到了希望,手中的灯火似乎都亮堂了一些。
然而,他们的高兴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那破碎的屏障后,阮黑猛地抬起头!
斗笠早已在之前的冲击中不知飞到了哪里,露出他那张苍白扭曲、此刻却布满黑色血管纹路的脸。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黑色,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疯狂!
胸口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皮肤焦黑一片,甚至能看到微微发亮的、碎裂的骨头茬子——那是他本命邪器被毁带来的可怕反噬!
但他还没死!
不仅没死,那玉印的至阳一击,似乎反而将那股被他召唤来的、他无法完全控制的古老邪异气息打得紊乱了,不再那么“纯净”,反而激发出阮黑自身最原始的凶性和戾气!
“你们……都要死!!!”
阮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和滔天的恨意。
他不再去管什么召唤,什么降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自己彻底崩溃前,将眼前这些毁了他多年心血、重创他本源的王八蛋全部撕碎!
他猛地抬起那只已经残破不堪、颜色变得灰白的乌黑骨指,不顾那几乎要断裂的痛苦,再次凝聚起周身混乱却依旧磅礴的邪煞之气!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陈玄墨一个人。
而是覆盖了整个密室!覆盖了所有人!
他要无差别地毁灭!
“不好!”陈玄墨脸色惨白,他知道,彻底疯狂的阮黑,临死前的反扑将会是何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