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的来源,是石窟的中央。
那里,竟然是一片平静无波的地下湖!
湖水清澈得难以置信,一眼就能望到湖底铺着的洁白细沙和光滑卵石。而那奇异的、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正是这整片湖水本身!它就像一块巨大无比、完美无瑕的月光石,静静地镶嵌在这幽深的地底,将整个广阔的空间温柔地照亮,光线虽不强烈,却足以让人看清周遭的一切,柔和而不刺眼。
“我……我靠……”胖子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手电都忘了关,光柱傻乎乎地打在近处的湖面上,激起一点微光涟漪,“水……水会自己发光?这……这是什么神仙水?胖爷我没看花眼吧?”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一咧嘴,才确认不是幻觉。
陈玄墨也是心头剧震,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见过萤火虫,见过夜光石,却从未见过如此大一片、如此平静、如此清澈还会自发柔光的湖水!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清凉纯净、带着一丝丝甜意的气息,吸进去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仿佛连日的疲惫和紧张都被洗涤了不少。
“发财了发财了!”胖子短暂的震惊过后,那股子贪财的本性立刻冒头,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搓着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墨哥!这水会发光!绝对是好东西!咱们想办法弄点出去卖!搞个瓶子装起来,肯定比那些什么汽水、神仙水好卖多了!一瓶卖它个十块八块的,不!一百块!咱们就发大了!”
他甚至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这水带出去,眼睛四处乱瞟,想找个能装东西的容器。
陈玄墨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这家伙居然先想到的是这个。他没接话,而是将目光从发光的湖面上移开,警惕地扫视整个石窟。
石窟非常空旷,除了中央那片发光湖,四周都是粗糙天然的岩石壁。地面相对平整,像是被人为修整过。
他的目光定格在湖心。
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小石台,像是天然形成又经过打磨,高出水面不过尺许,形状并不规则。石台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但是,在手电光和湖水自身光芒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台的正中央,有一个非常规整的、深深的圆形凹槽!
那凹槽的大小、形状……陈玄墨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几乎不用比对就能确定——那绝对和他怀中这枚青铜罗盘的大小、形状完全一致!
仿佛那就是为罗盘量身定做的底座!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牵引,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就是那个凹槽!
就在陈玄墨全神贯注观察湖心石台时,胖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咦?那台子上有个坑?”胖子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又扭头看看陈玄墨紧紧捂着的胸口(罗盘贴身藏着),猛地反应过来,“墨哥!那坑……那坑是不是正好能放下你那罗盘?”
异变陡生!
陈玄墨怀中那枚一直传来强烈牵引感的青铜罗盘,仿佛终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再也按捺不住!
它甚至没有经过陈玄墨的意念催动,就自行爆发出比之前明亮数倍的柔和光晕!
“嗡——”
一声轻微却充满灵性的嗡鸣响起。
紧接着,在陈玄墨和胖子惊愕的目光中,那枚青铜罗盘竟然自行从陈玄墨的怀里飞了出来!
它通体流转着纯净而浩瀚的青金色光芒,仿佛一个沉睡已久的古老灵魂彻底苏醒,带着一种欢欣、急切、又庄严肃穆的气息,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精准无比地朝着湖心那座石台飞射而去!
它的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仿佛命中注定的轨迹。
陈玄墨下意识地想伸手抓住它,但手指只碰到了一片温润的光晕,那罗盘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哎!它它它……它自己跑了!”胖子惊叫起来,指着那飞向湖心的流光,差点跳起来。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流光划过平静的湖面,没有激起一丝涟漪,然后稳稳地、精准地落向石台中央的那个圆形凹槽。
大小、形状,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契合声,在这寂静无比的地下石窟中响起,仿佛一把钥匙终于插对了锁孔。
青铜罗盘,完美地嵌入了那个凹槽之中。
整个青铜罗盘的光芒骤然内敛,仿佛所有的能量都在一瞬间被压缩回了盘体内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以湖心石台为中心,一道无法形容的、柔和却磅礴无比的乳白色光晕,如同水波般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窟!
与此同时,更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石窟那高耸的、原本粗糙黑暗的穹顶和四周的岩壁上,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了无数颗星辰!
不,那不是真正的星辰,而是雕刻在岩壁上的、巨大无比的星图!
这些星图之前完全隐藏在黑暗里,肉眼根本无法察觉。此刻却被石台罗盘激发出的光晕瞬间点亮!
每一颗“星辰”都散发出或明亮或微弱、或冷白或微蓝的光芒,它们彼此之间由纤细的光线连接,构成了一幅幅庞大、精密、复杂到无法想象的星空图谱!
这些星图的布局极其玄奥,与陈玄墨所知的任何常见星图都迥然不同。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缓缓地、遵循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规律自行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