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稳妥的,但现在阮氏哥哥昏迷不醒,昨夜之事牵扯超自然力量,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贸然联系反而可能节外生枝。
“先藏起来,换个更稳妥的地方。”陈玄墨做出决定,“我知道城北有片老林子,挨着乱葬岗,平常根本没人去。林子深处有个废弃的守墓人小屋,比这里隐蔽得多。”
“乱葬岗……”胖子缩了缩脖子,“听着就瘆人……不过,好像确实比这破仓库强点。”
事不宜迟,两人强打精神,再次抬起沉甸甸的木箱。陈玄墨让胖子找来些破布烂麻袋,把箱子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一堆普通的废弃建材。至于阮氏哥哥,只能先让他留在仓库,喂了点水,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再次出发,两人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尽量避开大路和行人。抬着这么个玩意儿,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走走停停,直到日上三竿,才总算摸到城北那片老林子边缘。
林子果然荒凉,树木歪歪扭扭,杂草比人都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味。找到那个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守墓人小屋时,已是中午。小屋比想象中还破,门板都快掉了,里面蛛网密布,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虽然很可能漏雨)的顶。
两人把木箱挪到小屋最里面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又用些枯枝烂叶做了番伪装,确认从外面看不出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能顶一阵子了。”胖子瘫坐在门槛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陈玄墨也靠墙坐下,取出怀里那张残破的图纸,再次仔细端详。那个红色的“枢”字,像针一样扎眼。
“休息一下,下午去六榕寺。”陈玄墨收起图纸,语气不容置疑。
“啊?这么急?”胖子苦着脸,“我这腿还打颤呢……”
“夜长梦多。”陈玄墨看着林间斑驳的光影,“对方肯定也在找玉片。我们必须抢在前面。”
胖子知道陈玄墨说得对,叹了口气,没再抱怨,从随身带的干粮袋里摸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递了一个给陈玄墨。两人就着冷水,默默啃着馒头,算是解决了午饭。
简单休整了一个多时辰,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两人便离开小屋,再次返回市区,直奔六榕寺。
六榕寺不愧是岭南名刹,还没到山门,就听见隐隐约约的诵经声和鼎沸的人声。今天是周末,香客和游客格外多,山门前人头攒动,卖香烛、算命看相的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好家伙,这么多人!”胖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点发怵,“这咋找啊?”
“跟着我,少说话,多看。”陈玄墨低声道,整了整因为一夜奔波而皱巴巴的衣服,混在香客队伍里,走进了寺门。
一进寺院,浓郁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大雄宝殿前香烟缭绕,善男信女们虔诚地跪拜祈福。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环境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地把声音都放低了。
陈玄墨的目标明确,就是寺内标志性的花塔。他不动声色地带着胖子绕过主殿,朝着后院塔院走去。
花塔巍然矗立,塔身高耸,檐角飞翘,历经风雨冲刷,砖石呈现出深沉的色泽。塔下也有不少游客在拍照、瞻仰。
“墨哥,咋找?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挖塔基吧?”胖子凑到陈玄墨耳边,小声嘀咕。
“先看看。”陈玄墨目光锐利,假装随意散步,绕着塔基慢慢踱步,仔细观察。
塔基是用大块青石垒砌而成,坚固无比,上面长满了青苔,显得古朴沧桑。陈玄墨走得很慢,看似在欣赏古塔风韵,实则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地面的气息,同时留意着每一块石头的缝隙和颜色。
绕到塔基西北角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这里的青石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差异,要稍微新一点,浅一点。而且,几块石头之间的缝隙,填塞的泥土颜色也更深,像是近期被翻动过,又重新填回去,还没来得及长出新的青苔。
痕迹非常细微,若非刻意寻找,根本不会注意。
“有门儿……”陈玄墨心中一动,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手指悄悄触碰了一下那片颜色不同的泥土。触感略显松软,确实像是新动过的。
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装模作样地拍打着裤腿上的灰,眼睛却贼溜溜地四处乱瞄,生怕被人看出破绽。
陈玄墨屏息凝神,悄悄从怀中取出青铜罗盘,用手掌遮掩着,靠近那片区域。
罗盘刚一靠近,中心的指针就微微颤动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剧烈摇摆,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指向性,稳稳地指向塔基下方。同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温润波动,从地底深处传来,与木箱中玉衣的气息同源,只是要微弱得多,仿佛被什么东西层层包裹、镇压着。
就是这里!玉片果然埋在下面!
陈玄墨心中狂喜,但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感应到,在那微弱的玉片波动之外,还有一股更加庞大、祥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量,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整个塔基,尤其是“枢”位下方,牢牢地笼罩和保护起来。
是佛力。而且是经过千百年香火愿力滋养、无比精纯浑厚的佛力。
这股佛力并非恶意,反而中正平和,但它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屏障,不仅保护着花塔本身,也无形中镇压着塔基下可能存在的任何异物(包括那三片玉片),使得外来的力量——尤其是像他修炼的这种道家罡气,或者更阴邪的力量——难以穿透和精确干扰。
怪不得图纸上特别标注了“枢”位。这里不仅是阵眼,恐怕也是整个六榕寺风水阵法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