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玄墨猛地停下脚步,举手示意。胖子立刻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前方隐约传来细微的、如同流水般的汩汩声,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念诵咒文的嗡嗡声。这声音极其微弱,若非此地绝对寂静,几乎难以察觉。
“有动静!”陈玄墨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望向前方黑暗。手电光向前延伸,照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似乎连通着一个巨大的空间,有微弱的光线从那边透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决断。陈玄墨深吸一口气,将手电光调到最弱,仅能照亮脚下,然后猫着腰,借助洞壁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洞口摸去。
越靠近洞口,那汩汩声和嗡嗡声就越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波动也越发剧烈,地气的流动在这里变得异常活跃,却又带着一种被强行扭曲、束缚的感觉。
陈玄墨示意胖子留在身后稍远处策应,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洞口。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洞口之外,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地下溶洞。洞顶高耸,垂下无数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有些钟乳石尖端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为这深邃的地下世界提供了微弱的光源。溶洞中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如同巨大石碗般的石盆,直径约有数丈。
而石盆之中,氤氲着的并非泉水,而是浓郁得近乎实质的乳白色气息!这气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升腾,散发出磅礴而纯净的生命能量——这正是滋养一方水土的地脉灵气核心!
然而,此刻这纯净的地脉之气却显得有些不正常。它们并非自然流淌,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牵引着,如同被扯住的绸带,源源不断地流向石盆的边缘。
在那里,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身形干瘦,披着深色外套,正是那个在凉茶铺、理发店出现过,行踪诡秘的老头!他此刻面色肃穆,双手虚抱于胸前,手中托着一个造型古朴、却通体漆黑的罗盘状法器。那地脉灵气,正是被这黑色罗盘吸引,如同百川归海般注入其中。罗盘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与陈玄墨手中的青铜罗盘有几分形似,但散发出的气息却阴冷邪异,与地脉的纯净格格不入。
而站在老头身旁另一人,让陈玄墨的心猛地一沉——居然是阮黑!
此时的阮黑,与之前在教堂地下室的狼狈判若两人。虽然脸色依旧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但气息却稳定了不少,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更强的压迫感。他左手那节乌黑的骨指似乎恢复了部分光泽,幽光闪烁。他并未参与引导地脉,而是负手而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不断汲取地脉灵气的黑色罗盘,嘴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好家伙,”胖子这时也悄悄凑了过来,看到洞内情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用极低的声音惊叹,“老弱病残组合到齐了!这老小子恢复得够快的!”
陈玄墨眉头紧锁。阮黑伤势恢复之快超出预料,看来他们之前利用生魂和邪术疗伤的效果显着。而眼前这场景再明显不过——阮黑一伙找到了象岗地脉的核心所在,正利用那邪门罗盘强行抽取地脉灵气!此举无异于涸泽而渔,一旦地脉枯竭,对整个广州城的风水气运都将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害。
必须阻止他们!
就在陈玄墨脑中飞速思考对策时,或许是胖子的低语声过于突兀,或许是陈玄墨探视时泄露出的一丝气息被捕捉到——
石盆边的阮黑猛地转过头,阴鸷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瞬间锁定了几十米外、隐藏在洞口阴影中的陈玄墨和胖子!
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抹讥讽而残忍的冷笑,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开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来得正好!省得我再费功夫去找你!”
阮黑抬起那节乌黑的骨指,遥遥指向陈玄墨:
“今日,便以你这‘七杀破军’之命格鲜血,祭我圣器,助我彻底掌控这地脉之力!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的煞气已如潮水般向洞口涌来!
煞气过处,连空气中那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孢子都瞬间黯淡、熄灭。
“退!”
陈玄墨低喝一声,一把拉住还在探头探脑的胖子,两人急速向洞内阴影深处缩去。那股煞气擦着洞口边缘掠过,撞在洞壁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
胖子吓得脸都白了,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滴个亲娘哎!这老小子属癞蛤蟆的?口气这么毒!差点就给咱俩毁容了!”
陈玄墨没空理会胖子的吐槽,眼神锐利地盯着溶洞中央。只见阮黑缓缓转过身,彻底面向他们这边。他脸上那抹讥讽的冷笑越发狰狞,左手那节乌黑的骨指幽光闪烁,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而他右手之中,不知何时已托起一个物件——那是一个通体漆黑、造型古朴的罗盘!
这罗盘大小与陈玄墨的青铜罗盘相仿,但材质非金非木,透着一种吸光般的沉黯。罗盘表面刻满了扭曲怪异的符文,与青铜罗盘上中正平和的山水星辰纹路截然不同,充满了邪异、阴冷的气息。
最让人心惊的是,罗盘中央的指针,并非金属,而是一根微缩的、乌黑发亮的——骨指!其形态、色泽,与阮黑左手小指上那节一般无二,仿佛是同源而生!
“邪罗盘……”陈玄墨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作。这玩意儿散发出的邪气浓度,远超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件邪器,甚至比那尚未完全苏醒的“邪心”还要凝练、霸道。
就在邪罗盘出现的瞬间,陈玄墨怀中贴身放着的青铜罗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