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激烈碰撞和能量冲击,这粗糙的针胚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颜色更加黝黑深邃,那些天然的银色星点仿佛更亮了一些,拿在手中,那股至刚至阳的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加沉凝。针尖处,那一缕细微的黑色气流依旧缠绕不去,像是一条被禁锢的微型毒蛇,偶尔还会微微扭动一下,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
这东西很危险,但也可能很有用。或许能凭借这一丝本源联系,将来追踪或者反制阮黑。
他将星铁针胚重新用油布包好,贴身收藏。
然后,他开始检查其他物品。青铜罗盘依旧安静,只是灵光也略显黯淡,需要时间温养。玉印消耗最大,表面的温润光泽都暗淡了许多,这次没有几个月恐怕难以恢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随身携带的布袋上。他记得很清楚,在最后离开那个地下祭坛时,除了星铁针胚和几乎碎裂的邪罗盘(他没动那邪物),他似乎顺手从祭坛上捞走了一样东西。
当时情况混乱,烟雾弥漫,他的动作几乎是本能。
他伸手进布袋摸索了一下,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皮质触感的东西。
他将其拿了出来。
果然是一本笔记本。封面是暗褐色的硬皮,没有任何文字,边角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小比巴掌稍大,厚度约有一指。
“咦?这是啥?”瘫在床上的胖子瞥见陈玄墨拿出个本子,好奇地支起半个身子,“从哪儿顺来的?祭坛上?”
“嗯。”陈玄墨点了点头,阮黑和那老头逃跑时十分仓促,连几乎碎掉的邪罗盘都顾不上拿全,遗漏这本笔记本也很正常。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本子没有邪罗盘重要,又或者当时烟雾太浓,根本没注意到。
他轻轻翻开笔记本的硬皮封面。
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是那种老式的钢笔字,墨水是蓝色的,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晕开。书写者用的是一种结构古怪的文字,夹杂着大量扭曲的符号和图案,并非纯正的中文,更像是南洋某地的土着文字混合了一些自创的密码符号。
陈玄墨看得眉头紧皱。他完全看不懂。
“写的啥天书啊这是?”胖子也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这比道士画的符还难认。”
陈玄墨耐着性子,一页一页地翻下去。虽然文字看不懂,但里面偶尔会出现一些用简笔画勾勒的地图、人物关系图,或者某些特殊物品的素描。
当他翻到笔记本中间靠后的部分时,手指顿住了。
这一页上,用相对清晰的笔触,绘制了一幅简单的广州市区地图简图。地图上,用红笔标记了七八个点,旁边用那种古怪文字做着标注。陈玄墨仔细辨认那些点的位置——三元里、西关某处、他们刚刚离开的城郊废弃农药厂、象岗王陵附近、甚至还有六榕寺和一个公园(看形状似乎是之前去过的有孔雀园的那个)……
这分明是阮黑势力在广州活动过的,或者正在关注的据点分布图!
而在这些红点旁边,还用极小的字列出了一些名字和职务,看起来像是……被他们腐蚀拉拢的一些本地小官员?虽然名字看不太懂,但后面的职务缩写隐约能猜出一些,比如街道办、某部门基层职员等等。级别不高,但可能在特定时候能提供一些便利。
陈玄墨的心沉了下去。阮黑他们的渗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继续往后翻。
在笔记本接近末尾的部分,文字变得格外潦草和激动,仿佛书写者处于一种极度狂热的状态。大量的古怪符号和扭曲图案占据了页面,而在这些混乱的信息中,有几个词组被反复描粗、强调。
借助其中偶尔出现的、类似汉字的象形符号,陈玄墨连蒙带猜,勉强辨认出了其中一个被反复提及的词组——
“眼之主降临”。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冰冷的魔力,让陈玄墨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在这四个字下面,还有一行稍小的注释,提到了两个关键信息:“至阴之时”和“城市之眼”。
“至阴之时”好理解,通常指代阴气最重的子时,或者特定的天文历法中的极阴时刻。
但“城市之眼”是指什么?
陈玄墨凝神思索。一个城市的“眼睛”,会是指哪里?最高的建筑?城市的中心广场?还是……某种风水格局上的核心要害?
他隐约觉得,这“城市之眼”恐怕是阮黑那个“眼之主降临”计划最终实施的地点,也是所有阴谋汇聚的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没有多少文字,只画着一幅相对清晰和详细的地图。地图范围缩小到了广州的某个特定区域,线条虽然简陋,但标志性建筑和道路轮廓依稀可辨。
在地图的正中央,一个点被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旁边用那种古怪文字写着一个标注。
这个标注的写法,与前面那些难以辨认的符号不同,它更像是一个音译或者直接借用的名称。细分辨着那几个扭曲的笔画——
中……山……纪……念……堂?
广州中山纪念堂!
陈玄墨的目光猛地一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果然!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这里!
这座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而建、气势恢宏、位于广州传统中轴线上的着名建筑,八角形的殿顶结构暗合风水,本身就是城市地气汇聚之所,被称为广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