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好像确实不太听导师的话。”
埃文停下脚步,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甘甜的清水稍稍缓解了他心头的烦闷。他看了看这几个同学,似乎他们并不完全是来嘲笑他的?
“我我只是觉得那样挥剑没力气。”埃文闷闷地说。
“一开始都这样啦!”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是过来人”的样子,“我爸爸是佣兵,他跟我说,最好的战士不是力气最大的,而是能活到最后的。控制力量,才能活得更久。”
这句朴素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埃文的心湖中荡开了一圈涟漪。活到最后控制
几个男孩一起动手,帮埃文把损坏的器械都搬进了器械库。虽然过程依旧沉默,但埃文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晚上,埃文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白天训练的场景和布雷克导师严厉的话语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无法控制的力量,就是灾难”
“不堪一击的莽夫”
“控制,才能活到最后”
他抬起自己的手,在黑暗中看着。这双手蕴含着远超同龄人的力量,这是他身为温斯顿家族后裔的骄傲。但今天,这骄傲第一次被动摇了。
“难道力气大,真的不对吗?”他迷茫地想着,“可是,爸爸力气也很大,他也很厉害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监测护腕。护腕内侧那温润的玉片安静如常,并没有传来任何异常的波动。妈妈说过,这个护腕会在自己力量失控或者情绪极度激动时发出警示。今天自己被批评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它发热?是因为那种委屈和不服,还不算“极度激动”吗?
他又想起了妈妈给他准备的那把可以调节重心的练习剑。妈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他需要学习“控制”,所以才做了那把可以改变重量感的剑?
还有艾拉不知道她在那个安静的星辰塔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有人批评她?她会不会害怕?
种种思绪混杂在一起,让这个年仅六岁、一直顺风顺水凭借本能行事的小男孩,第一次真正开始思考一些超越他年龄的问题。
力量,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指力气大吗?
如果不能控制,再大的力气又有什么用?
爸爸那么强大,他的力量,又是怎样的?
这些问题如同迷蒙的雾气,笼罩在埃文的心头,让他感到困惑,也隐隐感觉到,一条与他之前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或许更加艰难的道路,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而在遥远的星辰法师塔,独立小屋内的艾拉,正抱着会“呼噜”的玩偶,对着一条闪烁的星辰项链发呆;而在温斯顿堡,通过混沌珠模糊感应到儿子心境微妙变化的莉娅,则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埃文的第一次“挫折教育”,已经开始了。
这仅仅是第一天。狮鹫骑士分院的训练,将会如何继续雕琢这块璞玉?埃文能否理解并掌握“控制”的真谛?而他对力量的全新思考,又会引领他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