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早些回家歇着。”
队部那边说晚上摆一桌,款待上级。
李学武早盘算好了——在家开席。
王大姐立马拽着几个姑娘往自家奔:“快去帮婶子搬菜洗锅,人多着呢,她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李寻乐得清闲,骑上新买的自行车,慢悠悠晃回家。
“李寻!”
后头一声喊,像刀子劈下来。
他心里一沉——来了!
他脚步没停,心里琢磨:装听不见,溜了算逑。
可那声音追着喊:“别躲!今天咱俩必须说清楚!我讲道理,不闹!”
李寻嘴角一抽。
你讲道理?那上回背后骂我“山野蠢货”的,不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
那穿中山装的汉子已经大步跨到他面前,眼神冷得象冻井水。
“我叫白行俭。”
他声音压着火,“陈泽一跟你说过了吧?”
李寻默默点头。
“恩,老陈提了句。”
“老陈?”白行俭脸一黑,“你才见他几次?就叫上‘老陈’了?”
他压着火:“我今天来,为的是我妹妹的事。”
“呵——”
李寻笑了一声,眼皮都没抬:“这事儿跟我真没啥关系。是你家妹妹追着我不放,我撵了八回,她比牛皮糖还黏。劝过、骂过、吓过,没用啊,你家这闺女,耳朵是铁打的,嘴巴是金子刻的,咋劝都不听。”
白行俭额头青筋一跳。
好家伙。
这一通,把白家的脸面踩地上磨了三遍!
好象他们家教差,闺女不值钱,送出去都遭人嫌弃!
他拳头攥得咔咔响,恨不得一拳抡在这张阴阳怪气的脸上。
他妈的——真跟妹妹信里写的一模一样。
嘴皮子利索得跟刀子一样,心肠却冷得象块石头。这孙子真是能把人气出心脏病来。
但转念一想——是专门跑来解决这事的,自己要是当场炸了,事儿只会更乱。
他深吸一口气,把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压着嗓音说:
“我妹那脾气,我比谁都清楚。你以后……离她远点行不行?”
“呵。”
李寻忽然咧嘴一笑,上下打量他,那眼神跟看个刚出笼的傻狍子没两样。
“你们白家是集体耳聋吗?我都说八百遍了,是她死追着我不放,我躲都躲不开!现在你倒好,跑这儿来当好人了?行啊,求你们了,赶紧把她打包送回京城吧,别再来骚扰我了成不?我一个平民百姓,真扛不住这祖宗啊。”
“你……”
白行俭胸口一闷,气得手都抖了。
真要能管得住那小祖宗,他至于从京城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人家那边连饭都不管她吃,光靠眼泪和撒泼就把全家都搞崩了,他能有啥招?
这李寻倒好,句句带刺,字字扎心,专挑他软肋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