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麻雀个头太小,身上没几两肉,解不了馋。
后来岁数大了点,就跟老爹一块去林子里逮沙半鸡、套飞龙,玩得可野了。
“哎哟喂,我说听着怎么耳熟呢,原来是抓麻雀啊!”她一拍脑门,眼睛都亮了。
小时候她可是村里的弹弓小霸王,家雀儿见了她都绕道飞——那时候这玩意还是“四害”之一呢,大人小孩见了就打,图个热闹。
她当孩子头的时候,哪回不是领着一帮小崽子满屯子追着鸟跑?
“小丫丫,麻雀烤着吃香不?”
“香!”小丫头咧嘴就答,压根不用想。
“就在火堆上扒拉两下,油哗哗地往下滴,那味儿,嗷,直往鼻子里钻!”她说着还吧唧了两下嘴,一副馋样。
“走走走,咱也整一顿去!”
果然是个小吃货,一提吃的立马精神百倍,拽着李寻就往门口蹽。
李寻哭笑不得:“你倒是急,好歹让我收拾一下行头啊!”
横竖也是猫冬闲得慌,既然她想去耍,那就陪着疯一趟呗。
“等等!我也去!”
白璐在边上早听愣了神,耳朵都竖了半天,这会蹭地站起来,眼里闪着光。
新鲜事她最感兴趣,别说抓鸟,她连陷阱长啥样都没见过。
“外头冷得很,穿厚点啊。”
“放心,扛得住!”她摆摆手,麻利地往身上裹了件厚棉袄。
李寻进屋翻腾一圈,拎了个大簸箕出来——家里就这玩意够大;又揣了把米在兜里,招呼俩姑娘出门。
刚要走,小腿突然被一双小手抱住。
“大寻叔,我也要去!”小丫丫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李寻本想拒绝——这丫头身子弱,天寒地冻的,出去一趟万一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立马软成一滩泥。
这年头老百姓一到冬天基本就缩屋里,炕上一坐能躺十天半月。
可小丫丫正是活蹦乱跳的年纪,关久了哪受得了?
没法子,他只好折身回屋,翻出件旧棉袄裹她身上,一手抄起抱进怀里。
“死鬼,看不出你还挺会哄孩子的。”小妮子挎上自己的粗布包,里头装了弹弓,心想待会真扑空还能远程补刀。
白璐两手空空就跟上了,看着小丫丫挂在李寻脖子上亲热劲儿,心里忽然酸了一下。
啧,怪不得这家伙整天念叨要娶媳妇生娃,这滋味……是挺让人上头的。
她脑子里竟冒出个念头:不如给他生七八个,天天围着他又哭又闹,烦死他!
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先臊红了脸,抬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瞎琢磨啥呢!白璐啊白璐,你当自己是母猪下崽呢?净想些不着调的事!
“那是!”李寻在前头踩着雪开路,听见小丫丫问,头也不回就说。
“我家小丫丫这么乖,谁见了不喜欢?”
“咯咯咯,我也最喜欢大寻叔啦!”小丫头一听,搂着他脖子笑得直颤。
白璐看着那一幕,心里微微一动。
或许……守着这样一个男人,有个暖乎乎的家,也不算差。
小妮子撇了撇嘴,没吭声。
以前她还真以为寻哥疼小丫丫是单纯喜欢这孩子可爱。
可自从撞破他和嫂子那点事之后……哼,
你真稀罕孩子?
少来!分明是惦记人家娘亲,没出息!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到了林子边。
这时候的麻雀多得吓人,尤其是刚下完雪,地里没食,全挤在屯子周围的树上,叽叽喳喳吵翻天。
“大寻叔!就这儿!你看那树上全是!”小丫丫指着枝头兴奋地直蹬腿。
以前穷得顿顿啃咸菜,她就盼着下雪——雪一停,准能捞顿烤麻雀吃。
那可是全年屈指可数能开荤的日子。
现在日子好了,顿顿有肉,吃到反胃,可舌尖上那点记忆却一直没忘。
所以一听今天要抓鸟,她非缠着要来不可。
白璐仰头一看,树干上密密麻麻落的都是小鸟,惊得直咂舌:
“这么多?跟撒豆子似的!”
小妮子一把抢过李寻手里的簸箕,笑嘻嘻地说:
“越多越好啊,待会咱们敞开肚皮造!”
说着顺手捡了根枯枝,绑上绳子,做成撑簸箕的机关杆。
又从李寻兜里抓了把米,撒到雪地上做诱饵。
其实用稻谷更管用,米粒白白的,在雪地里不太显眼。
可家里除了白米就是白面,连点苞米渣子都没有,凑合着用吧。
布置妥当后,小妮子拉着绳子尾巴,猫着腰溜回来。
四个人蹲在雪窝里,屏住呼吸,等鸟儿上钩。
“寻哥,我这招咋样?”
“还行吧,勉强及格。”
“切!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就你这脾气,夸一句怕你不飞上天?”
两人斗嘴的动静让小丫丫直皱眉,她小声嘟囔:
“大寻叔,小敏姨,别说了……再吵,麻雀都吓得不敢下来了。”
俩人立马闭嘴。
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