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昀刚放下碗筷,暗五的身影便出现在厅外,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他大步走入,单膝跪地:“禀大姑娘,审出来了。是太湖城苏家大小姐——苏婉婉派来的人!”
司洛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她?”
金宝不解:“苏家大小姐?她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们啊?”
司洛昀同样感到困惑:不过一面之缘,不可能怀疑到我才对,可这明显想置我于死地,是为什么呢?
而此时,太湖城周府婚房内。
“为什么?”苏婉婉对着铜镜,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怨毒,“哼!我问过胡家那个蠢妇了!她出事前,也跟那三个贱人起了冲突!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偏是我和她得罪了她们,当晚就只有我们俩遭了殃!第二天她们就跑得无影无踪……哼!”她猛地将梳子拍在妆台上,“就算不是她们干的!得罪了我苏婉婉,我也要她们被凌辱至死,方能消解我心头万分之一的恨意!碎玉!人都派出去两天了,还没消息吗?”
侍立一旁的丫鬟碎玉战战兢兢回道:“回小姐,苏城路途不近,他们应是今晨才到,动手……应该就在今晚。消息用飞鸽传书,最快明晨才能到……”
苏婉婉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好啊!想到她们今晚的下场……本小姐就开心!哈哈哈!”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碎玉看着状若癫狂的小姐,吓得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苏婉婉才止住笑声,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好仪容,又恢复了那副端庄淑女的假象,淡淡吩咐:“时辰不早了,你去看看,周公子怎么还没过来。”
碎玉如蒙大赦:“是!”连忙退下。
片刻后,碎玉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挪了回来。
苏婉婉见状,不悦地蹙眉:“慌什么?出什么事了?说!”
碎玉心如擂鼓:完了完了!小姐的脾气……我肯定要遭殃了!怎么办?
苏婉婉耐心耗尽,声音陡然转冷:“说!再磨蹭,立刻拖出去打死!”
碎玉吓得扑通跪下,闭着眼睛喊道:“小姐!周公子他……他去了……去了新纳的那个小妾房里了!”说完,她浑身瘫软,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出乎意料的是,苏婉婉并未立刻发怒,反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呵……呵呵……好啊!好一个周家!好一个周公子!一个小小的员外家,也敢如此折辱于我!”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非……若非落到那般田地……本小姐何至于受这等腌臜气!”她眼中凶光毕露,盯着碎玉,“碎玉!立刻飞鸽传书给苏城那边!告诉他们,本小姐改主意了!我要那个买琴的贱人那双手!做成标本给我带回来!我要让她下了地狱,也弹不了她那该死的琴!”
碎玉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太好了!小姐的怒火转向那个农女了!我不用死了!她连忙磕头:“是!奴婢这就去办!”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苏婉婉的恶毒计划与碎玉的劫后余生,远在苏城的司洛昀自然无从知晓。此刻,她因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引得厅内众人都关切地望了过来。
金宝第一个跳起来:“大姐!你是不是着凉了?还是染上疫病了?我去给你煮药!”
丝琴也忙道:“金宝少爷,让属下去吧!”
司洛昀揉了揉鼻子,摆摆手:“无妨,不是风寒,也非疫病。许是……你二姐三姐想我了。”她随口调侃。
司洛昀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地看向厅内众人:“暗五,你也坐下吧。我们姐妹在太湖城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稍后就要趁夜赶回去。今天特意回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量。”
司洛昀清了清嗓子,神色平静地看着厅内众人:“暗五,你也坐下吧。我们姐妹在太湖城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等会儿就要趁夜赶回去。今天特意回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量。”
她首先说道:“第一件事,是关于明天的考核。因为二妹和三妹暂时回不来,明天就由苏先生先主持考核。孩子们读书是大事,越早考核越好。文房四宝这些必需品,丝琴,你和苏先生商量着去采购。另外,就算开始正式学习了,所有孩子每天习武、识字各一个时辰的规定不变——我们要确保每个孩子都有自保的能力,能识字明理。包括买来的孩子、庄户家的孩子,还有窝棚里的那些孩子,所有和我们签了契约的,都要加入进来。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苏砚秋面带忧色:“大姑娘,如此多孩童,笔墨纸砚所费不赀啊”
周武也跟着点头:“是啊大姑娘,咱们庄户人家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娃娃们能学门手艺,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司洛昀目光微动:“手艺?这倒是个好主意。丝琴,你去统计一下,看看孩子们都想学什么手艺,我们可以请人来教。”
“是,属下明白。”丝琴利落地应下。
周武仍然担心:“大姑娘,学手艺也要花不少钱呢!”
“钱的事情大家不必操心。”司洛昀语气平和,“这个庄子除了晚收的粮食留给我们姐妹外,其他收益虽然已经上交将军府,但将来还是会还给我们的。再说,”她稍稍压低声音,“我们姐妹前些日子碰巧救了太湖城高家的小公子,高夫人给了丰厚的报酬,足够我们开销了。更何况,我们姐妹都跟着师父学了些本事,自然有赚钱的门路。”
她环视众人,语气认真:“我知道读书花费很大,但苏先生最明白读书的重要性。当然,我们也不是胡乱花钱——”她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