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第三层的石门推开时,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与前两层的剑势威压截然不同。石凡站在门内,发现整座石室竟由黑曜石铺成,地面光滑如镜,能清晰映照出人影。穹顶镶嵌着数百颗星辰状的夜明珠,光芒却带着淡淡的灰紫色,将石室映照得如同幽冥之地。二十七窍灵气在体内沉稳流转,玉堂穴的温润灵气与膻中穴的青光交织,形成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空气中弥漫的 “噬魂瘴”—— 这是种能干扰心神的特殊灵气,对凝元境修士的意志是极大考验。
“剑胆试炼讲究‘破妄存真’,” 魏老的声音带着回音,他手中的青铜灯盏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地面的黑曜石能映照出修士内心的执念,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却也是最真实的恐惧。” 老者走到石室中央,那里有块凸起的黑曜石平台,上面刻着个 “心” 字,“历代能通过此层的弟子,都需在幻象中守住剑心,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被瘴气吞噬神智。”
石凡的目光落在黑曜石地面上,自己的倒影正随着呼吸微微晃动。他能感觉到噬魂瘴正顺着毛孔渗入体内,玉堂穴的温润灵气立刻变得躁动,在经脉中形成层薄膜,将瘴气隔绝在腑脏之外 —— 这处新窍的防御特性远超预期,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归结为 “凝元境灵气护腑的自然反应”。“弟子明白,” 他握紧青云剑,剑峰的极光晶折射出灰紫色的光,“不知试炼何时开始?”
魏老刚要说话,石室突然剧烈震颤。黑曜石地面的倒影开始扭曲,石凡的影像竟分裂成两个,一个手持青云剑的自己,另一个则穿着张氏的银灰色劲装,面目正是张昊!“石凡,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倒影张昊狞笑着举起紫电剑,剑峰的雷光在地面炸出串焦痕,“云家上下的哀嚎,你难道都忘了?”
石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少海穴的赤红色光珠剧烈跳动。灭门那天的惨状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张昊的狞笑、族人的鲜血、姐姐云曦被掳走时的哭喊…… 噬魂瘴趁机顺着经脉窜向膻中穴,试图污染他的灵气核心。就在此时,玉堂穴的温润灵气突然暴涨,与膻中穴的青光形成螺旋,将瘴气硬生生逼回 —— 这是两窍无意识的联动防御,寻常凝元境修士绝难做到。
“这只是开始,” 魏老的声音带着警示,他的身影已退至石室边缘,“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让剑离开手。”
地面的幻象突然变得真实。张昊的紫电剑带着雷光刺向石凡心口,周围的黑曜石地面裂开,涌出无数只缠着锁链的手,抓住他的脚踝 —— 那是云家枉死族人的冤魂幻象。石凡的听剑式捕捉到幻象剑势的破绽,张昊的 “太渊穴” 灵气流转比真实情况滞涩半分,但噬魂瘴让他的反应慢了刹那,左肩被雷光扫中,顿时传来灼痛感。
“你连族人的冤魂都保护不了,” 幻象张昊狂笑着变招,紫电剑挽出三道雷花,“还妄想复仇?不如趁早自尽,或许能让他们安息!”
石凡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四窍能量场在体内疯狂运转。他没有被幻象激怒,反而引动鱼际穴与太渊穴的灵气,青云剑在身前划出道青灰色的圆弧:“青云剑诀?静心斩!” 这招需尺泽穴与孔最穴联动,剑势中蕴含的平和之意竟让冤魂幻象出现刹那的停滞 —— 这是他融合玉堂穴灵气创造的变招,寻常修士需开启三十窍才能勉强施展。
幻象张昊的雷花突然溃散,石凡趁机旋身而上,青云剑的剑峰点向幻象的 “少冲穴”—— 那是张昊修炼 “奔雷诀” 留下的暗伤位置。“不可能!你怎么知道……” 幻象发出惊恐的尖叫,在剑峰触及的瞬间化作团黑雾。
黑雾并未消散,反而凝聚成个新的幻象 —— 青云剑宗的执法堂长老,他手持铁链,面色威严:“石凡,你身具诡异功法,勾结张氏余孽,可知罪?” 铁链上的符文亮起,竟带着压制灵气的效果,石凡的四窍能量场突然变得滞涩。
这一次,石凡没有急于出手。他能感觉到这个幻象的窍穴联动带着青云剑宗的特征,执法堂长老的 “曲池穴” 与 “合谷穴” 确实有旧伤,这些细节只有核心弟子才知晓。噬魂瘴再次发动,让他产生种 “自己确实是宗门叛徒” 的错觉,膻中穴的青光开始黯淡。
“剑是心之延伸,” 魏老的声音如同惊雷,“若连自己都不信,何谈剑胆?”
这句话点醒了石凡。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神智一清,玉堂穴的温润灵气顺着任脉流转,与四窍能量场形成新的循环。青云剑突然插入地面,剑峰的五系灵气顺着黑曜石蔓延,在地面画出个巨大的剑纹阵:“落英式?万象归!” 这招需鱼际、太渊、列缺、经渠、少海五窍联动,表面上是青云剑宗的 “归元式”,实则融入了《》的 “无序流转”,剑纹阵中竟同时出现雷电、寒冰、风刃等多属性攻击,将执法堂幻象绞成碎片。
黑雾第三次凝聚,这次出现的是云家的祠堂。年幼的石凡跪在灵位前,云家族长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凡儿,放弃复仇吧,云家已经没了,活下去才最重要。” 灵位前的香炉突然炸开,飞出无数枚青纹髓,那是云家赖以生存的矿脉核心,“只要你交出青云剑,张氏或许会放过你……”
石凡的眼眶瞬间湿润,这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执念 —— 如果当年没有反抗,是不是能保住部分族人?噬魂瘴趁机侵入膻中穴,青光剧烈波动,竟有溃散的迹象。但他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青云剑,鱼际穴的锐势与玉堂穴的温润形成奇妙的平衡,让他在幻境中保持着一丝清明。
“活下去,不是为了苟活。” 石凡的声音在祠堂幻象中回荡,青云剑缓缓抬起,剑峰指向灵位,“是为了让张氏血债血偿,让云家的名字重新响彻玉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