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显然,是他用听风诀察觉到张彪的小动作,暗中通知了苏婉。
忠诚关设在北边的石室,张彪正坐在堂中的黑木桌后,手里把玩着块刻着 “执法” 二字的铁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执法堂弟子,气血都已开到六窍,腰间的铁剑泛着冷光,显然是来施压的。
“石凡是吧?” 张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粗哑,目光在他的青纹石剑坠上扫过,“听说你来自尘寰境的云家?”
石凡的天窍微微一沉,五窍气血凝成细流:“是。”
“那你认识张家族长张启山吗?” 张彪突然前倾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听说云家灭门时,他正好在附近的矿脉巡查。”
石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天窍中的紫金气旋转为冰冷。他想起父亲云战临终前的眼神,想起云曦姐姐的血染红的青石,一股杀意险些冲破气血的束缚。但他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声音平静无波:“只是听说过张族长的名号,云家灭门时,我正在矿道里避难,并不知情。”
张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笑了:“算你识相。最后一个问题,进入内门后,若遇到与张氏有关的任务,你会如何处理?”
“按宗门规矩办。” 石凡的回答简洁明了,既没有迎合也没有顶撞,“揽月楼的任务玉简上,自有该遵循的准则。”
张彪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追问,将块刻着 “忠” 字的木牌推过来:“三关已过,回去等消息吧。”
走出石室时,沈墨正站在台阶上,他的飞剑在阳光下划出淡淡的弧线:“张彪刚才向柳长老告状,说你对张氏不敬。” 他递给石凡个玉瓶,“这是‘清心露’,能压下体内的戾气,免得被长老看出端倪。”
石凡接过玉瓶,天窍中的气旋转为平和。他看着沈墨的飞剑,突然问道:“沈师兄,御剑术的‘剑随心动’,是不是也包括控制心绪?”
沈墨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不错。剑是心的延伸,若心有戾气,飞剑也会躁动。你能想到这点,比很多内门弟子都强。” 他的飞剑突然拔高,在演武坪上空划出个圆润的弧线,“这是‘静心式’,回去可以练练剑穗的轨迹,对你领悟御剑术有好处。”
石凡望着飞剑留下的灵气轨迹,突然明白孙默长老说的 “留三分力” 是什么意思 —— 不仅是留力护心,更是留力控剑。他握紧手中的三块木牌,剑穗的灵蚕丝在风中轻轻晃动,与沈墨飞剑的轨迹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回到青琅居时,林修和赵虎已在石室外等候,苏婉提着药篮站在竹下,吴听则坐在石阶上闭目养神。看到石凡手里的木牌,林修第一个跳起来:“肯定能过!我就知道石兄最厉害!”
赵虎的阔刀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响声,算是表达喜悦。苏婉走上前,将药篮递过来:“里面是‘温脉汤’,泡一泡能缓解寒潭带来的经脉凝滞。” 她的玉簪在阳光下闪着光,“柳长老最看重心性,你的表现应该合他心意。”
吴听睁开眼睛,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节奏与沈墨的 “静心式” 轨迹一致:“张彪的状没告成,柳长老说你‘守礼而不迂腐’,是句好话。”
石凡将三块木牌放在石桌上,天窍中的紫金气旋缓缓运转。他知道,内门考核的结束,只是另一段修行的开始。演武坪的灵髓光芒与寒潭的水汽在暮色中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而他的身影,正一步步走进这幅画的深处。
夜色降临时,石凡泡在温脉汤中,听着窗外的竹叶声与远处的飞剑破空声。五窍气血在药汤的滋养下愈发圆融,青纹石剑坠的光芒比往日更亮 —— 那是内门的召唤,也是复仇路上必须踏过的台阶。他闭上眼睛,剑穗的灵蚕丝在汤面上轻轻浮动,划出的轨迹,已隐约有了几分 “静心式” 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