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的心中五味杂陈,将芯片内容告诉了雷克斯。
“‘碎星酒馆’?‘老狗’?”雷克斯船长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扳手’这疯婆子,果然还藏着这种好地方!‘卡戎之眼’那片区域确实混乱,规则扭曲,连‘协议’的触手伸进去都会打结,是藏身和黑市交易的好去处!”
他立刻在星图上搜索,很快锁定了一个位于密集小行星带深处的、极其隐蔽的坐标。
“有戏!”雷克斯猛地一拍大腿,“虽然有点远,而且要穿过那片混乱的小行星带有点风险,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而且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据点,搞到燃料和零件的机会就大多了!”
目标终于明确了一些。
“朝露号”调整航向,拖着伤痕累累的船身,向着“卡戎之眼”小行星带驶去。
旅途漫长而枯燥。雷克斯大部分时间待在驾驶舱,一边咒骂着一边尽可能维修着飞船。陈时则留在休息舱,全力疗伤,并尝试熟悉体内那三股力量的新平衡,以及感受“心之罗盘”那微弱的指引。
他发现,当自己静下心来,尝试与罗盘进行情感共鸣时(主要是回忆那些温暖、真实、未被贴现的情感瞬间),罗盘的指引会变得稍微清晰一点,与“扳手”给出的“碎星酒馆”坐标大方向基本一致,但似乎更偏向于小行星带深处某个更具体的、不断移动的点。
而沈余那微弱的“余值”信号,也似乎在那个大致方向上,若隐若现。
这让他更加确信,“碎星酒馆”或许不是终点,但绝对是关键的中转站。
几天后,飞船接近了“卡戎之眼”小行星带。眼前景象令人震撼——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小行星和冰碎块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缓慢旋转的漩涡,其间充斥着高能辐射、引力乱流和破碎的规则场,如同宇宙的垃圾场和天然迷宫。
“抓稳了!”雷克斯大吼一声,操控着“朝露号”如同喝醉的鲸鱼般,一头扎进了小行星带边缘!
接下来的航行堪称噩梦。飞船在密集的碎石中艰难穿梭,时不时需要急转弯或紧急规避。护盾发生器过载的警报响个不停,船体不断被细小碎石击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导航系统在这里几乎完全失效,全靠雷克斯老道的经验和直觉,以及陈时偶尔用罗盘进行的微弱方向校正。
就在他们逐渐深入小行星带,按照星图寻找“碎星酒馆”
砰!
一声巨响从船体后方传来!引擎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异常尖锐刺耳,随后迅速衰减下去!
“操!主引擎被一块高速冰碎块击中了!熄火了!”雷克斯在驾驶舱怒吼,“备用引擎功率不够挣脱这片区域的引力乱流!我们要被卷进去了!”
飞船失去了动力,开始被小行星带的引力乱流捕获,旋转着、颠簸着向着漩涡深处滑去!
舷窗外,巨大的碎石阴影不断掠过,仿佛死神的镰刀!
“尝试重启!妈的!重启失败!”
“护盾能量即将耗尽!”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
陈时死死抓住固定物,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混乱景象,又看了一眼手中那依旧指向某个固定方向的“心之罗盘”。
难道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时体内那三股力量再次因极致的危机而自主共振!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某种……对外界的感应和呼唤?
那枚黯淡的“心之罗盘”仿佛被这股力量激活,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照亮物理空间,而是如同灯塔般,射出一道纯粹由情感能量构成的、无形的指引光束,穿透飞船外壳,射向小行星带深处某个特定的方向!
从小行星带深处,那个罗盘指引的方向,也猛地射来一道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牵引光束!精准地抓住了失去动力的“朝露号”!
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开始引导着飞船,稳定其姿态,并将其缓缓拉向密集小行星带的深处!
“怎么回事?!”雷克斯在驾驶舱惊愕地看着控制台上突然出现的、来自未知源的友好牵引信号,“哪来的牵引光束?!”
陈时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冲到舷窗边,向着光束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无数碎石的掩映之后,一颗被改造过的、伪装成普通巨大小行星的“星球”缓缓露出了其一角——上面布满了简陋却实用的码头灯光和防御炮塔!
而在这颗小行星的表面,用巨大的荧光涂料潦草地涂画着一个酒杯和一颗破碎星星的图案——正是“碎星酒馆”的标志!
他们竟然误打误撞,被酒馆的隐藏牵引系统发现了?!是因为“心之罗盘”的光芒?还是因为“扳手”留下的芯片信号?
来不及细想,“朝露号”已经被稳稳地牵引着,驶入了一个隐藏在巨大岩壁后的、灯火通明的天然港口码头。
码头停靠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看起来都绝非善类的飞船。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码头活动,大多眼神警惕,带着武器,但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飞船终于停稳,牵引光束消失。
舱门外,传来粗鲁的敲击声和一个沙哑的声音:
“新来的?规矩懂不懂?停泊费、牵引费、还有你们刚才那阵乱闯惹来的麻烦费,一起结了!不然就把船和人都留下抵债!”
雷克斯骂咧咧地准备去交涉。
陈时则站在舷窗前,望着这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