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意,将其招揽至麾下未尝不是明智之选。
然戒备之心不可无,毕竟仅是初逢乍见。更需考量的是,这对姐妹与明家的恩怨纠葛错综复杂,既具备黑化的潜在条件,又无人知晓她们这些年在外的真实际遇。
临别静雨轩前,她特意嘱咐雪球对整个院落进行了全面扫描,确认对方未曾留下任何具有危害性的物品。
看来此次前来,当真只是为了一解思亲之愁。
回到东院时,明若泠发现整个院落已焕然一新。檐下悬着精巧的中式宫灯,暖黄的光晕如水般流淌,映照着垂落的绸缎,流光溢彩,华贵非常。
就连脚下的回廊也点缀着莹莹发亮的灵植花卉,一步一景,如梦似幻。
望着眼前盛景,明若泠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实感。
待到宴会那日,便是她真正亮相之时。既然要登场,自然要做最耀眼的那一个。
藏锋敛芒?那可不是她的作风。
天元城的夜色被万宝酒楼的灯火映得通明,楼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间尽是修士们的谈笑。
三楼雅阁的雕花窗边,一名身着紫绡云纹裙的女子慵懒地倚在窗棂上。她发间斜簪的紫金灵犀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灯火下流转着华美的光晕,仿佛要晃进对面人的眼底。
右眼下那颗泪痣为她平添几分妖冶,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娇俏的意味,“你今日似乎格外兴奋呢?”
话音未落,她纤指一抬,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对面男子原本半空的酒杯忽然泛起涟漪,琼浆玉液凭空而现,转眼便斟得满满当当,酒香四溢。
男子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涟漪。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怎么,出来玩不高兴?”
女子忽地倾身逼近,发间步摇的流苏簌簌作响,在距离男子鼻尖寸许处堪堪停住。启,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九哥,你在这天元城徘徊数日,日日守着这万宝楼…”她指尖划过窗棂,“是在等什么人吗?”
男子正是血鸠,他倏然抬眸。
此刻的他未戴面具,面容却似蒙着一层朦胧雾气,依稀能辨出原本轮廓,却又透着几分陌生。
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紫妍,却仿佛透过她在看着更遥远的什么。
“阿妍。”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不要多问。”
紫衣女子——何紫妍呼吸微滞。她太熟悉这种眼神,看似在注视着自己,实则目光早已穿透时空,落在某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上。
窗外忽然传来卖花女的叫卖声,惊破这一瞬的凝滞。
她忽然后撤,裙摆旋开一朵紫莲,方才的试探尽数化作娇嗔:
“那九哥总该告诉我,明日要不要陪我去逛天元城是四象坊市?”
血鸠垂眸抿了口酒,酒液在他唇边留下一线水光。
当何紫妍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却听见他轻声道:
“明日申时,楼前等你。”
灯火阑珊处,谁也没注意到血鸠袖中一枚玉简正泛着微光。
简上隐约浮现出四月十六、明府几个小字。血鸠慵懒地靠在雕花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万宝楼内的喧嚣声、酒香、灵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消遣。
这几日在此处探听的消息已经足够,此刻不过是图个放松罢了。
他目光掠过身旁娇艳如花的何紫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女子眼中的倾慕与依赖太过明显,对他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
若哪天觉得麻烦,随手便可甩开,就像拂去衣袖上的一片花瓣般简单。
忽然,他余光瞥见角落处一抹紫色发丝被风撩起,那根若隐若现的牵丝血线,在他瞳孔中格外刺目。
血鸠眸色一沉,却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杯推向何紫妍,示意她斟酒。
何紫妍巧笑嫣然,执壶为他添酒时,纤纤玉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
就在这旖旎瞬间,角落处突然爆发出一阵紊乱的灵力波动,那跟踪者竟因情绪激动而泄露了气息。
“呵”血鸠低笑一声,眼中尽是讥讽。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何紫妍的脸颊,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还是你这般乖巧的,最是讨喜。”
何紫妍双颊绯红,却不知血鸠的视线正越过她肩头,锁定在窗外某个急速远去的黑影上。
“来,再陪九哥饮一杯。”
血鸠收回目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滑下时,他恍惚想起某个同样喜欢紫衣的身影,只是那人从不会用这般仰慕的眼神看他,反倒总是
“九哥在想什么?”何紫妍凑近问道。
血鸠笑意更深,眼底却一片冰凉:“在想明日该给你买支新簪子。再陪我去赴宴”
庭院深深,几株千年古梅树下,三人围坐在一方青玉案前。案上茶烟袅袅,映着他们脸上各异的神色。
“明家?”
身着墨色云纹长袍的男子嗤笑一声,指尖轻敲青玉盏,盏中灵茶突然沸腾,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不过是个破落户,也不知晓上头让我们盯着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