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着滑开,血池密室特有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将他一身戾气稍稍冲淡。
他指尖结印的动作带着惯有的熟稔,印诀落下的刹那,血池翻涌起来,猩红的液体顺着一道无形的轨迹攀附上女傀的脚踝,又在她起身时悄然退去。
女傀赤着身子从池中走出,肌肤在血光映照下泛着玉石般的冷白,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颈项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没入腰间的曲线。
阴九幽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浅蓝色衣裙,流光在衣料上流转,绣着的银线纹路遇光便折射出细碎的星芒。
那是他寻遍三座秘境才得来的云锦,据说曾是天界织女的贡品,云锦流光溢彩,银线绣成的缠枝纹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
他没有动用任何法术,只垂着眼,指尖拂过冰凉的衣料,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先替她拢好里衣,再将外裙的系带在腰后系成一朵精致的同心结,连裙摆的褶皱都细心抚平。
“雅儿,”他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看这件,喜欢吗?”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一缕莹白的神魂便如游丝般钻入女傀的太阳穴。
原本空洞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像是蒙尘的镜子被拭去薄雾,渐渐漾开清明的光。
“九幽师兄?”
女傀——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躯体的新残魂,在看清眼前人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亮芒,伸手便想去碰他的衣袖,“你怎么来了?”
阴九幽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指腹摩挲着她指节上不存在的薄茧,眼底是近乎贪婪的满足。他低头望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快了……雅儿,再等些时日,你就能真正回到我身边了。”血池中的血水还在无声翻涌,映着他眼中疯狂的执念,将整个密室染得愈发猩红。
看着眼前眼波流转的白知雅,再不是往日那具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傀儡,阴九幽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指尖触到衣裙下微凉的肌肤时,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引着她到密室角落的小榻上坐下。
榻上铺着软垫,却不及他掌心的温度。
他望着她灵动的眉眼,心中一片滚烫——多亏了那新寻来的纯净魂体,他才能用秘法将所有关于雅儿的记忆嵌进去,如今终于能毫无副作用地注入这具女傀体内。
“九幽师兄,你送我的衣裳真好看,是我喜欢的颜色~”
白知雅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憨,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上的银线花纹。
阴九幽笑着应着,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榻沿。
等彻底完成的那天,他还要造些独属于他们的“记忆”——比如初遇时她对他笑的模样,比如并肩修炼时她依赖的眼神。
那样,她就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总是冷冰冰地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只是……他瞥了眼血池里隐约晃动的红光,目前还差最后一步。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他依依不舍地将那缕神魂从女傀体内引出,用玉瓶仔细收好,连带着那身云锦衣裙也一并收回储物戒。
看着女傀重新沉入血池,恢复成那具毫无生气的傀儡,他才转身离开密室。
回到自己的寝殿时,阴九幽脸上还带着餍足的笑意。
他褪去外袍,斜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唇边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入睡前,他在心底暗自发誓:定要让血煞盟尽快跻身顶级势力,到那时,想要什么天赋血脉没有?
尤其是明府那特殊的血脉……他指尖在被褥上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等着吧,等玄霄阁、血煞盟与明府再次交锋,他绝不会只满足于抓些外门弟子。
夜风吹过窗棂,带着远处血池的腥甜,他沉沉睡去,梦里是白知雅对他笑靥如花的模样。
暖黄的灯光漫过帐沿,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白砚舟侧躺着,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笑意。
直到怀中那物骤然发烫,像揣了块火炭,隔着衣料熨在胸口,像一颗突然苏醒的心脏。
对面墙上,那些被灯光勾勒的剪影依然安静。
“又梦到那年了么”他喉结轻轻滚动,带着未散的睡意呢喃。
“这就去血池发疯了?”
他低笑一声,指尖抚上怀里温热的玉符,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比预想中还急。
可一想到阴九幽对着那具傀儡或许会做的事,方才扬起的嘴角瞬间抿成冷硬的直线,眼底温度褪得一干二净。
“真是不知廉耻。”
他无声地嗤笑。自从得了那位大能的助力,尝过几分甜头,阴九幽便愈发疯魔,急吼吼地想抓更多天赋出众、甚至与白知雅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不过是想填他那傀儡的材料缺口罢了。
但这也并非全无好处。
耽于情爱执念的人,最是容易疏忽旁的事,自然也不会察觉到他这些年在血煞盟暗布的棋——否则,他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连带着那血鸠也是一路货色。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血鸠正为一个新勾搭上的紫衣少女神魂颠倒。
“臭味相投。”白砚舟冷哼一声,指尖猛地收紧。
这些人的所谓“真心”,简直令人作呕。
出了错便把罪责推给旁人,受了些委屈就觉得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