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片泛着银辉,随风一碰竟弹出宫商角徵羽的清越五音。
“这是我族的日月合璧佩,家人都有,上面有我的本命印记。”裴寂昀将玉佩推到白砚舟面前。
白砚舟眉峰猛地一挑:“你竟把这等象征身份的物件给我?”这玉佩一看便非凡品,他倒有些不敢接了。
“收着吧。”裴寂昀语气轻松,“届时我会凭此玉佩传讯,可别弄丢了——毕竟,我可是要一物换一物的。”
他心里早打好了算盘:大不了回去让母亲再雕个更精巧的便是。
白砚舟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面时竟有一丝温凉的灵力窜入手心。
他沉默片刻,郑重应了声“好”。
“我虽不全信,但你交代的事,我会办。”他抬眼看向裴寂昀,眼中猩红纹路淡了些。
“那就多谢赤练大人了。”
裴寂昀起身,月白长袍扫过地面,竟没沾半点泥垢碎叶,他拱手作别,“想来这周遭的势力,已渐渐摆到明面上来了。”
话音落,身影已掠出数丈,潇洒得没有半分留恋。
白砚舟望着那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指尖反复摩挲着掌心的玉佩。
半刻钟后,他转身回了里屋,暖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衬得眉宇间竟有几分难得的温和。
他沿着一排陈列傀儡的透明柜子缓缓走着,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卷着他细若蚊蚋的呢喃:
“真的……可以吗……”
几日时光悄然流逝,进攻血煞盟的消息始终没有半点泄露。
明若泠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墨无暇,他们那边是否有什么计划,对方却也说不上来,想来此事还处在保密阶段。
晨露尚未干透时,明若泠已和刚回家的妹妹若潇用过早餐,正准备一同赴墨无暇的邀约,前往天工阁。
路上,若潇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总在她脸上打转,满是好奇的模样藏都藏不住,惹得明若泠频频忍不住发笑。
这丫头今天说什么都要跟着出门,还念叨着进了城要慢慢逛逛街。
明若泠怎会不知,她是想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把憋了满肚子的问题一股脑倒出来。
毕竟在家里时,长辈们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半分都没让孩子们听见。
惟澈还跟着五长老在天丹宗潜心钻研丹术,暂时不回来。
父亲母亲把若潇送回府中后,府里的禁制加了一层又一层,严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姐妹俩并肩走着,身后隐约有十道气息如影随形,那是暗中护卫的人手。
天元城的晨雾还没散尽,街道上已有零星行人。
明若泠留意着周遭,那些嗅觉敏锐的家族,此刻怕是早已紧闭门窗,收敛起声息。
只有姬氏皇宫那边毫无动静,一如既往地沉寂。
“听说那姬氏皇族,向来是墙头草的性子。”
明若潇终于按捺不住,小声嘀咕道,眼睛却仍瞟着明若泠,显然更在意别的事。
明若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目光却掠过远处巍峨的宫墙,眸色微微沉了下来。
这风雨欲来的关头,越是安静,反倒越让人觉得不安。
天工阁二层包厢内,明若潇正趴在桌边,与一旁斟茶的玄甲傀儡玩得不亦乐乎。
傀儡刚把茶托上的茶杯一一斟满,她便伸手将茶水全倒回茶壶里,反复逗弄着。
空间里的雪球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提出要求:“主人,我也想玩~”
明若泠在识海中看着雪球渐显实体的绒毛,笑道:“不如,选个日子带你出来?”
这几日雪球将《灵墟化形诀》练得越发纯熟,原本虚化的身形渐渐凝实,越来越像这世间真正的灵兽了。
“若泠,最新消息!”
话音先至,人已推门而入。墨无暇捧着一盘水晶虾饺快步进来,身上的流霞染衣与窗外漏进的晨光相映,橙粉渐变如破晓时的云层,衣摆暗绣的金线随动作流转,恍若朝霞在身。
明若泠今日穿了件露葵黄锦衣,鹅黄与苍绿交织,恰似沾着晨露的初生葵花,与墨无暇的衣色竟隐隐相称。
她心中暗叹:衣服多了就是好,不像以前看的电视剧,女子直到大结局也离不开一身红衣、玄衣、白衣。
这趟穿越到修真界,倒真是过足了瘾。
“什么消息呀?”
明若潇见墨无暇进来,立刻停了玩闹,蹦跳着挽住明若泠的手臂,脑袋往她肩头一靠,抢先问道。
她身上那件朝凤羽衣色泽介于朱红与橙黄之间,衬得整个人活泼又明媚。
墨无暇捏了捏她的脸颊,塞给她一个虾饺,慢悠悠说道:
“姬氏一族最近给各家势力都发了请帖,要以宴会的名义把所有人聚起来,还说每家务必到场——对了,玄霄阁也会去。”
“他们这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明若泠头微蹙,这事家里从未提过,想来他们这些小辈并未在受邀之列。
还特意扯上玄霄阁,姬氏一族是被玄霄阁说动了?
她抬眼看向墨无暇,索性将血煞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连带着那些暗流涌动的细节也没避讳。
一旁的明若潇单手撑着下巴,听得小拳头捏得咯咯响,每逢关键处便忍不住拍着桌子骂出声,明若泠无奈扶额,指尖轻敲了敲她的手背——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