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极殿门前检测时,身上都会留下一种奇怪印记,暂时查不到来源。
这定是为稍后参拜镇国古树做准备。请帖上提过会以神兽精血献祭,这些印记恐怕就是用来引导献祭之力的媒介。
她深吸一口气,本想给墨无暇传讯示警,又怕殿中有眼线窥视,最终还是按捺住。
父亲母亲自有对策,神机宗墨宗主也绝非易与之辈,不必太过忧心。
“大哥,怎不见那几只老鼠?不是说会奉为座上宾吗?”
明若泠凑近明惟清低声问道。此前得到消息,明远等人会出现在宴会上,若他们不在,想一网打尽可就难了。
明惟清递给她一盘点心,后只淡淡说了句“且看着”,便不再多言。
一曲舞毕,殿中并无异常。
绯雀国圣女缓步上前,脸上褪去了方才的妩媚,只剩清冷与严肃,朝着国君与君后行礼:“青桑国君圣安!”
青桑国君仰首大笑,声如洪钟,五指扣住龙椅螭首,笑声中裹挟着灵气威压:
“玄月圣女别来无恙?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国君说笑了。”
被唤作月清璃的圣女摊开双手,献上礼单,“月清璃奉我主之命,特献上‘九幽凝神玉’十方、‘千年雪参’三株,聊表敬意。此玉产自我国禁地,佩之可镇心魔……望国君垂怜。”
国君与君后并未接话,月清璃眸光低垂,语气凝重地续道:
“绯雀国本与世无争,然三月前‘黑渊魔潮’爆发,边境三城尽毁,百姓流离……”
她抬眼直视国君,“我国虽竭力抵抗,却难敌天灾人为……”
话音落,她单膝触地,行大礼:“国君若愿施援,玄月愿以‘灵矿开采权’相赠,更立‘血誓天契’,永为青桑附庸,岁岁朝贡!”
殿上国君沉思片刻,明若泠瞥见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迷蒙,五个呼吸后,国君才开口:“圣女言重了。只是本君听闻,玄月国‘天机镜’可预知祸福,为何不及早防范?”
月清璃再次俯首,磕头声轻响:“我族十万妇孺的性命,全系于陛下一念之间。”
国君又顿了顿:“灵矿虽好,但青桑距绯雀万里之遥,派兵损耗甚巨……除非……”
月清漓暗自恼恨,自她到访,青桑国君便一直避而不见,逼得她只能借献舞求见,如今显然是要加码。
她咬牙道:“若陛下为难,绯雀只能求援无涯魔宗了。”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只是魔宗条件,恐扰东洲平衡……”
没想到青桑国君这次却爽快应道:“众生皆苦,朕岂能坐视?明日便派‘天威军’携阵法师驰援!不过……”
“国君但说无妨。”
月清漓指尖掐入掌心,生怕对方狮子大开口,绯雀国能用之人已所剩无几,若带不回援兵,百姓危矣。
“圣女需留作‘客卿’,共商抗魔大计。”
此言一出,殿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明若泠眸光微凝,留作客卿?
怕是以“共商”为名,行软禁之实吧。她瞥向沈君后,对方端坐在侧,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月清璃脸色一白,却只能咬牙应道:“臣,遵旨。”
就在此时,明若泠耳后的符箓突然微微发烫,片刻后便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是父亲的信号。
她心头微动,看来那迷惑人心的曲调,并非血煞盟与姬氏皇族联合绯雀国圣女所为。
或许只是绯雀国惯用的音律,他们千里求援,音律虽不能救国,却也是在向青桑展示自身底蕴,毕竟方才除了贴了符箓的几家,其余人多半都被弦乐所惑。
身旁的明惟清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的手腕,示意她握住腰间佩玉。
那玉佩是来时母亲分别给他们戴上的,明若泠依言握住,指尖立刻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神识泛起一阵涟漪,明家三叔明谦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古树有诈,伺机脱身,见机行事。”
竟是三叔的声音!
明若泠心中一凛,原来三叔早已去探查镇国古树了。看来那古树的古怪,比预想中更甚。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瞥见对面药王山庄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明家席位,药素霓已收起把玩的物件,正与身后侍女低声交谈,却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按她所知,药王山庄与林家向来对明家敌意颇浓,甚至近乎恨之入骨。
再看药王山庄后几桌的林家席位,那几道恶意的视线尤为强烈——第三次见面的林清灵频频探头望向她,想来是终于弄清了她的身份。
明若泠心中冷笑:起初因裴寂昀的桃花债被质问,如今又添上“明家人”的身份,林家作为药王山庄的附庸,怕是更气了。
绯雀国求援一事落定,宫宴进行到一半,御前赞礼官突然高声唱喏:“有请护国真人、镇灵司指挥使、玄象阁副阁主、天威军先锋使入席——”
这声唱喏又昂亮又悠长,且提及的全是闻所未闻的职位,众人纷纷转头望向殿门。
只见四人从侧门走出,身着皇室赏赐的锦袍,腰间挂着玄铁令牌,显然是身份尊贵的新贵。
这四个职位在雪球的资料库中从未出现过,且四人入殿时背对宾客,众人一时未能看清样貌。
四人站成一排,朝着座上的青桑国君与沈君后行礼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