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这般。
眼波流转似三月春溪,笑靥明媚如枝头初绽的海棠。叫人忍不住想揉揉她发顶,又怕唐突了这份鲜活。
明若泠忽然“嘿”地一笑,指尖绕着茶烟画圈:“自然是在瞧哥哥呀!咱们明家大房的基因当真了得——”
她眼尾狡黠地扬起:“不知小弟小妹生得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又忽地倾身:“哥哥就没什么要确认的?”
这话里裹着的试探,像裹了蜜的针。
明惟清摩挲剑穗的指节微顿。
他与母亲同样,自第一眼便认定这是阿泠,那灵动的眉目,倒似在昭告天下:神魂游离时,未曾受过多少委屈。
明惟清忽地展颜,眉间星芒微漾:“你就是阿泠,我的妹妹!”尾音上扬似问句,字字却笃定如刻碑。
明若泠心尖蓦地一颤。
独生女的现代记忆里,从未有过“兄长”这样的存在。
她曾辗转构想过无数糟糕可能:被质疑夺舍、被逼问记忆细节,甚至被要求将这具身体“还回去”。
可父亲那关既过,眼前人又笑得毫无阴霾。
那便试着相处吧。
像学一门新术法那样,从“兄友妹恭”的第一笔符纹开始描画。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最是微妙难言。
血脉至亲的姐妹可能反目成仇,而生疏的堂表兄妹反倒肝胆相照。
这世间情分,从来不在亲疏远近,而在……
一片真心。
而你捧出的真心是否带着锋芒?
毕竟,多余的善良只会被践踏成泥,无人会为你的软弱买单。
只有圣母才会原谅所有人。
“嗯!大哥!”
这一声唤得比糖葫芦的蜜衣还甜上三分。波流转,又补了句:
“得空再给我捎串灵果糖葫芦呗?”
明惟清瞳孔骤缩。
记忆里那个青桑城的新岁,他抱着六岁的阿泠挤过人潮。
小丫头虽神魂未醒,却会本能地搂紧他脖子,糖浆沾了满袖。
当时只盼着万千热闹里,能有一丝勾回她的清明。
而今她竟记得记得这些他早以为湮灭在混沌里的暖色碎片。
偏厅内灯光似乎更亮了一些,明惟清的唇线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喉结滚动两番,才碾出低沉的应答:“好。”
指尖无意识攥紧剑穗,又补了句:“阿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搜罗来!”
这话出口时,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这么年来绷如满弓的心神,竟松了一线。
明夫人指尖一顿,随即轻柔地将明若泠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就在这温情时刻,明若泠掌心一翻。
紫黑冰渣在灯火下泛着诡异光泽。
那冰渣现世的刹那,明夫人与明惟清同时眸光一凛。
那是明家禁制独有的气息!
“娘亲知晓了。”
明夫人广袖轻拂,冰渣瞬间没入袖中空间。过一丝锐芒:
“此事,娘与你爹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查”字落地时,案上烛火无风自动,映得三人影子如利剑出鞘。
明夫人目光凝在女儿异色的瞳孔和还有霜纹蔓延的右臂上,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两个丫鬟说过了
“不过是灵气强催过了头,”明若泠转着左腕的茶盏,霜气在杯壁凝成蛛网纹:“恰巧从传承记忆里翻到半卷克制法诀,待我回去补全符纹便好了!”
明夫人素手轻扬,腕间芥子镯青光微闪。
“哗啦”一声,案几上顿时堆起小山般的药囊符箓。
每个锦缎药囊都绣着明家特有的玄鸟纹,内里丹药按五行属性分装;符箓更是按《黄庭经》规制捆扎成叠,每叠首张都用朱砂标着“镇魂”、“养脉”等字样。
“这些于你恢复有益。”
“泠儿灵根未显属性便能至觉醒境巅峰。”忽地眼波斜向明惟清,唇角翘起,“日后怕是要越过你哥哥去。”
明惟清闻言,正摩挲剑穗的指节一顿,眼底却漾开星子般的笑意
明若泠指尖凝出一缕透明灵气,在掌心旋成小涡:“您怎么没瞧出来?女儿这灵根呀!”
她突然将灵气涡往案几上一按,茶盏里的水竟同时结冰、沸腾、蒸发!
“是能吞万物的空灵根哦!”
明夫人手中的药囊落地。
空灵根明家祖训里记载,上一次出现还是三千年前的
明惟清本命剑突然在鞘中长吟,他猛地想起《元素要诀》末页那行小字:
妹妹竟然如此厉害!
“是了是了!”
明夫人忽然抚掌轻笑,眼角都漾着喜气,“这些日子只顾着查二房那些腌臜事,忧心你的身子,倒忘了我们泠儿本就是个有造化的!
喜悦未及蔓延至眼底,记忆却陡然翻出一页。
她少时听母亲讲故事时的叹息犹在耳畔:
【那位空灵根修士,最终被各大门派争抢围猎,连合欢宗圣女都】
她猛地掐紧掌心,硬生生截断思绪。
那人结局那般惨烈,怎可联想至泠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