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踏风而至,衣袂翻飞如墨云倾泻。
为首者广袖振空,淡蓝色光幕如瀑垂落,灵力涟漪在空气中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后者并指如剑,凌空绘出的符文瞬间凝成三寸灵盾,将乔氏的攻势尽数化解。
两人足尖在虚空轻点,落地时青玉地砖竟未裂分毫。
“柳夫人倒是长进了,”乔雅月冷笑,月白法袍上的星纹逐一亮起,“竟晓得带两条化形境的看门狗来。”
“竟是化形大能?!很少见呀!”
“难怪威压如此骇人”
“可惜跟了赤枭国的走狗”
明惟清兄妹已闪至母亲身侧,三人灵力隐隐结成阵势。
「扫描完成,目标通过焚血丹强行提升至化形初期,药效持续三个月,反噬后将跌落两阶。
明若泠眸光微闪,心中大定。原来不过是药罐子堆出来的伪境。
雪球的实力终究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如今她卡在觉醒境巅峰已久,体内命泉被无形枷锁禁锢,始终不得突破。
虽然凭借雪球的智能推演与科技外挂,在低阶修士中近乎无敌,但终究只是外力。
她指尖轻抚腰间温润的雪玉,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细微波动。
雪球虽强,却终究不是真正的修为。若遇上真正的化形境强者,或是那些隐世老怪,这点倚仗便如薄冰般脆弱。
“罢了……”她眸光微敛,心中已有决断。
待此间风波平息,必须即刻启程,寻那传说中的破境之法。
明若泠眸光微敛,视线扫过那两名外强中干的修士,心中警惕彻底消散。
几丈之外,裴寂昀静立如松,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见她眼中情绪翻涌又归于平静,原本紧绷的指节缓缓松开,敛去蓄势待发的灵力。
他神识无声铺展,笼罩方圆数里,搜寻着可能潜藏的敌人,若有人敢现身,便直接绞杀,不留半分机会。
明若泠双手环胸,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直逼柳氏:“二婶,你们今日上门叫嚣,不过是自取其辱。”
“放肆!你一个小辈也敢妄言!”柳氏躲在两名修士身后,声音尖利,却掩不住底气不足。
“呵,你们不来,我还要去找你们呢。”
明若泠不再废话,眸光陡然锐利,“我那四妹与四弟,祖父念他们虽非明府血脉,却自幼在府中长大。四妹在我痴傻时屡屡欺辱,四弟更是处处设计害我……可祖父仁厚,只罚他们去山庄思过,待真心悔改,便助他们恢复灵根,重回明府。”
她语气骤然转冷,一字一顿:“可谁知——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
明若泠话音一落,如沸的人声骤然一静。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刹那间,连风声都凝滞。
方才还交头接耳的看客们,此刻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瞪圆了眼,张着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死寂。
不是寻常的安静,而是那种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的、近乎窒息的死寂。
直到一片枯叶从枝头飘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她她说的不是明府血脉是何意?!”
“四小姐天赋异禀,竟是这种人?”
“青桑城谁不知她自幼聪慧,难道……”
柳氏猛地推开身前两名修士,嘶声厉喝:“放屁!那老东西怎会如此好心!”
明若泠垂眸,指尖轻拭眼角,再抬眼时,眸中已盈满水光,嗓音微颤:“我自清醒后,前尘尽忘……祖父祖母本已应我所求,愿给四妹四弟改过之机。可谁知……”
她声音陡然一沉,“二婶竟让赤枭柳家暗卫,夜袭山庄,强掳二人!”
“血口喷人!”柳氏状若疯癫,劈手扯落腰间玉佩砸在地上,“我亲眼见魂灯熄灭!你明府还要装到几时?!”
“二婶,念你丧子之痛,我们仍尊你一声长辈。但若要将人命官司扣在明府头上”剑锋轻吟,如龙啸清越。
明若泠从袖中滑出一枚留影石,光影浮动间显出山庄膳房景象:
“贼人离去前,他们分明饱食无恙。二婶若不信,人证物证俱在。”
“虽是送去山庄思过,但一应吃穿用度,与在府中并无二致。”她指尖轻点留影石,光影流转间显出精致厢房与丰盛膳食。
“二婶今日兴师问罪,倒不如转道赤枭。”声音陡然转冷,“去寻寻你那对被接走的孩儿。至于魂灯熄灭”
广袖一拂收起留影石,“与我明府何干?”
乔氏眸光微动。望着女儿条理分明地与柳氏周旋,心头既酸且慰。
不过短短时日,当年那个懵懂稚女已能独当一面。
或许那条凶险的破境之路,真能放心让她去闯了。
“不可能”
柳氏踉跄跌坐在地,金丝裙裾铺开如败叶。留影石最后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
满地暗卫尸首的衣襟处,柳家独有的柳火纹清晰可见。
可若孩子当真无恙,为何魂灯会灭?
母子连心的血脉感应,又怎会毫无征兆?
柳氏浑身发冷,脑中思绪翻涌,能让穿柳火纹暗卫服出手的,唯有父亲、兄长及其亲信可调遣。
若真是他们派人救走瑶瑶和文博,为何魂灯会灭?此巧合,不过相隔一刻钟……
她面容扭曲,声音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