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瞳发动的征兆。
小家伙显然是察觉到她的警惕,立刻动用了自己的天赋,连带着药息之灵都调动起来,才嗅出了那不易察觉的异香。
明若泠心头一沉:皇城脚下竟也如此凶险,看来明家早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这是想拿她和若潇当突破口?
“别怕,有姐姐在。”
她轻声安抚,指尖却已在袖中翻飞。雪球的瞬移速度她信得过,只要一声令下,眨眼便能脱身。
这东洲修士大多困于界域枷锁,哪能做到远距离瞬移?
她们一旦消失,这群人多半只会在城里瞎找。
可今日阳光正好,不做点什么未免可惜,不如试试她新琢磨的“赤阳焚天符”?
明若泠抱着若潇缓步前行,看似悠闲,袖中却已燃起两簇火焰:
一缕是借来的太阳精火,炽烈如金;一缕是她自身的紫金异火,幽沉似玉。
以双火为墨,指尖划动间,四张符箓已悄然成型。
符中央是轮微型烈阳图腾,周遭绕着九道火焰咒链,边缘流焰纹路隐隐跳动,细看竟在吸纳日光。
这符最是阴损,贴在身上便能引日光聚成“焚天火线”,像无数放大镜同时聚焦,专往皮肉里烧,两个时辰内任你修为再高也解不开。
真要敢跟到明府,就让他们一路烧着走,看看谁先忍不住自燃!
“雪球,定位。”她在心里默念。
四息之间,雪球的幽影闪骤然发动。
明若潇只觉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速倒退,刚眨了眨眼,便听姐姐低喝一声“走”,下一秒已稳稳落在明府门前。
而暗处那四人,只觉眼前一花,目标竟凭空消失。
正要追,却忽觉后颈一烫,像是被烙铁狠狠按了下。
起初只是微痒,转瞬便成燎原之势,热意顺着经脉往骨头缝里钻,疼得四人倒抽冷气,嗷嗷直叫。
那揣着迷障粉的家伙更惨,刚要掏药粉,就被一股清凉液体兜头泼了满身。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为何湿透,跑出去两步,水渍竟凭空蒸发,连衣角都没留下半分湿痕。
四人疯了似的往北门追,越跑身上越烫,到了北市牌坊下时,已疼得原地蹦跳。见状惊呼:
“大家快看呐!四个火人在跳舞呢!”
人群围得越来越密,四人又急又窘,慌忙捏动唤水诀。
冷水浇下时火势稍减,可刚喘口气,衣袍上又“滋啦”一声烧出个洞,皮肉灼痛如影随形,怎么也止不住。
明府门内,明若泠低头看了眼怀里仍在发懵的若潇,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好了,到家了。”
刚踏进府门,檐角的铜铃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一身青衣的婢女已快步迎了上来。
她敛衽行礼时,鬓边的银流苏微微颤动,垂着眼低声道: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让您二位回府后,直接去东院前厅。”
明若泠微微颔首。
目光掠过身侧空置的西院,断墙爬满了青藤,风穿过回廊时带着些微凉意。
那里的人走了有些时日,修缮的事还没提上日程,如今只空落落地支着,像段被遗忘的往事。
她没再多想,手臂轻轻一收,将怀里的明若潇抱得更稳些,足尖轻点,转瞬已落在东院前厅的月洞门外。
隔着雕花木门,里面的笑语声混着茶香漫出来。推门的刹那,明若泠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厅内竟站满了人,紫檀木圆桌旁围坐着几位衣饰华贵的男女,正高声谈笑着什么,鬓影衣香间,好几张面孔都陌生得很。
她下意识地停在门侧,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袖口的绣纹,一时竟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姐姐?”
怀里的明若潇忽然动了动,小手指着厅内一位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伸手轻轻拨了拨明若泠头上的步摇金簪。
流苏碰撞的轻响里,她仰着小脸,声音软软的却很清晰:
“那是三叔呀,还有大姑、二姑,他们回来啦!”
几乎是同时,脑海里响起雪球轻快的提示音:
后面跟着的一大串资料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过,明若泠却没心思细听。
那种面对长辈的踌躇感忽然漫了上来,像现代逢年过节时被亲戚围住的场景——
那些比自己辈分高的长辈,总得挨个儿问好,然后话题就会像断不了的线,从成绩单一路缠到工资条,最后总能精准落到“什么时候结婚”上。她望着厅里言笑晏晏的身影。
忽然觉得怀里的明若潇好像更沉了些
明若潇在怀里轻轻挣了挣,明若泠顺势将她放下。
小家伙脚刚沾地,就反手攥住了她的指尖,掌心软软的带着暖意。
她仰头望着明若泠,乌溜溜的眼珠里盛着与年龄不符的认真,声音压得低低的:
“姐姐要是不喜欢这儿,等会儿就跟在我后面,我来帮你应付。他们虽是家里人,可对姐姐来说,终究是头回见的陌生人呀。”
明若泠低头看着她,阳光正从月洞门斜照进来,给小家伙毛茸茸的发顶镀上了层金边,活像个展翅欲飞的小天使。
心头忽然一软,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回握了下那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