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当机立断。
“撤!”
低喝一声落下,萧溟不等旁人反应,已带着玄霄阁几位主事掠向远处。
其余人见状,哪还敢有片刻停留,纷纷效仿着四散奔逃,不过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天际尽头。
明谦几人正打得兴起,忽见玄霄阁的人尽数撤离,当即就要追上去,却被明敬一道灵力拉了回来:
“穷寇莫追。”
他沉声道,“今后我们与玄霄阁的恩怨已摆上台面,在外行事需更加谨慎。眼下,该清算剩下的人了。”
这“剩下的人”,自然指的是姬氏与血鸠一伙。
明若泠也连忙上前,劝阻那些跃跃欲试要追击的修士:
“此次虽险胜,但大家早已殚精竭虑,不宜再恋战。”
血鸠望着四散奔逃的同伴,又看了眼步步紧逼的白砚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周身黑气瞬间暴涨,如墨汁般浸染了周遭空气:
“你一个青襄宗余孽,真以为能留得住我?”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黑影猛扑上前,却被白砚舟轻巧避开。
白砚舟指尖碧色灵光一闪,幻化成一条碧血荆条,狠狠抽在血鸠后背。
只听“嗤啦”一声,血鸠背后的衣物瞬间溃烂,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森白的骨头茬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鸠手指颤抖地指着白砚舟,声音因剧痛而嘶哑:“你……到底是何人?”
此人功力之深厚,远超他的想象。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白砚舟手持碧血荆条,看着荆条表面流转的荧光纹路,冷笑一声,“今日,就先收你一点利息。”
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又怎能算真正的“负荆请罪”?这笔血债,得慢慢讨回来。
血鸠当机立断,借着踉跄的脚步掩饰真实意图,猛地调转方向,借着方才受创的冲击力遁向御花园深处。
“想走?!”
白砚舟眼疾手快,足尖一点便要追上去,却见两道身影从侧面闪出,精准地拦在了血鸠逃路上。
明若泠手持浮生烬,青锋闪烁着凛冽寒光,眼神冷如冰霜;她身旁的明敬已祭出遁甲空棱镜,镜面流转着细碎灵光,瞬间张开一道无形屏障,将血鸠困在由光线折射形成的迷宫回廊中。
血鸠本就负伤,此刻心急遁逃,在镜阵中左冲右撞,却怎么也找不到破绽,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敬等人追上来,将退路彻底封死。
“顾逢霖,我们的账,不如今日算清吧?”
明敬与血鸠对上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狠厉,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血鸠在镜阵中疯狂挣扎嘶吼,却不知踩中了何处机关,几道符箓骤然炸开,将他狠狠掀翻在地。
“锁!”
明谦低喝一声,九节黑玉锁链凭空而出,如灵蛇般缠上血鸠的四肢,将他牢牢捆住。
他手腕轻转,锁链便带着被困在镜阵中的血鸠,一并拖到了明敬等人面前。
乔氏与明敬的目光死死钉在地上的血鸠身上,他眼中翻涌的阴鸷,瞬间勾起了二人深埋心底的记忆
当年他犯下的罪孽,明家记了整整几十年,从未忘却!
另一边,皇室众人望着溃散的侍卫甲卫,脸色惨白。
仅剩的天戈卫大统领死死守在姬寰极身前,其余皇子公主皆是神色颓败,仿佛还未从这场剧变中回过神来。
玄霄阁远去的背影、血鸠被俘的惨状,他们早已无力去关注——防线早已被撕开缺口,大势已去。
大皇子姬天临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棵枝枯叶黄的镇国古树,又看向靠在树干上、不知死活的太子姬云宸,喃喃自语:“玄霄阁都走了……从前资源没给够过我,死倒是想拉上我……”
古树的枯叶还在簌簌飘落,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像极了姬氏众人此刻绝望的心境。
这棵曾庇佑王朝数百年的神树,如今竟和这摇摇欲坠的江山一样,彻底失去了生机。
但明家众人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血鸠身上,无暇顾及皇室那边的惨状。
乔氏死死盯着地上被锁链捆缚的血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棱:
“顾逢霖,抬头看看我。”
明若泠被母亲话语里的冰冷严肃惊了一下。
顾逢霖?
这是在叫血鸠?
血鸠伏在地上粗重地喘息,肩胛骨被九节黑玉锁链勒得几乎要贯穿,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却仍歪着头,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抬手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发,露出那双淬了毒般的眼睛,语气竟带着几分轻佻:
雅星二字刚出口,乔氏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指节因攥拳太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脆响。
她望着血鸠那副故作温柔的嘴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明若泠心头剧震。
雅星?这名字竟与母亲如此相似,难道……是母亲的妹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明若泠的思绪。
只见乔氏不知何时已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甩在血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