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有救了白眼狼就收留的基因吗?还一代代传……”
“没那么邪乎。”
明惟清在这剑拔弩张的场合里,被妹妹逗得险些笑出声,还是正经回了句,“大哥记住了,日后救人可以,绝不轻易收留。”
明若泠这才松了点气,抬头看向镜面中渐渐停止疯笑的血鸠,眼底冷意更甚。
且不说明、乔两家与之的血海深仇,单说那位一直静立旁观的白砚舟,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如今逮到当年参与覆灭青襄宗的罪魁之一,他定然不会错过磋磨的机会。
识海中,雪球已通过溯因推演理清了大概缘由。
明若泠只觉心头火起,恨不得当场给这血鸠来一场彻底的“净化”!
此人三观扭曲到了极致,竟将觊觎当深情,将施暴当拥有,硬生生让乔雅星那般明媚的女子英年早逝。
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姨母,事发时不过十六岁,与母亲乔氏相差近一轮年纪。
正是最干净澄澈的年华,却被这滩烂泥染得彻骨肮脏……
血鸠的笑声像是终于耗尽了力气,戛然而止。
明敬缓缓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目光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当年你父亲以一生功绩换你苟活,我便知是错。今日,我便亲手纠正这个错”
话音未落,他指尖已凝聚起莹白灵光,那光芒中裹挟着压抑了多年的怒火,看得明若泠心头一紧。
乔氏更是浑身发颤,掌心灵力剧烈震颤,最终却颓然散去。
她望着血鸠那张还带着得意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风刮过断弦:
“顾逢霖,你以为记得那些龌龊细节很得意?我告诉你,雅星离开前最后说的三个字是‘别救我’——她宁愿死,也不想再与你这种东西同活在一片天地间!”
血鸠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仿佛被无形重锤狠狠砸中,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真切的慌乱。
就在此时,明敬汇聚了极强灵力的手掌已距血鸠额前不足三寸,却骤然停住。
一截碧色荆条横空出现,挡住了他的掌风。
荆条与掌风相触的瞬间便化为齑粉,却硬生生阻住了那致命一击。
明若泠抬眼望去,只见白砚舟缓步上前,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对着明家众人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抱歉,此人我青襄宗还有要事审问,暂时不能让他死。”
见白砚舟坦然承认自己是青襄宗的人,血鸠猛地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不可能!明明当年他们……”
“明明所有人都死绝了?明明所有宝物都被搜刮一空?”白砚舟打断他,身姿如青松般笔挺地立在他面前。
表面上冷静得近乎冰冷,唯有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双眼死死盯着血鸠,眼眸深处怒火在熊熊燃烧:“说!”
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当年,你为何要参与灭我宗门?”
话语里藏着无尽的愤怒,却被强行按捺着,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血鸠却偏过头,似乎想看清来者是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消瘦面容。
他嗤笑一声:“你以何种身份问我?”
不是熟悉的人,他连敷衍都懒得做。
“自然是以青襄宗主之子的身份问你!”
白砚舟的胸膛剧烈起伏,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怒火瞬间吞噬理智。
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仇敌,可他清楚,血鸠并非真正的幕后真凶,他要的是真相。
“你可知,那一场劫难,多少同门命丧黄泉?多少无辜之人流离失所!”
明若泠还是头一次见白砚舟如此情绪外露,听着他字字泣血的质问,心头越发酸涩。
这血鸠究竟造了多少孽?毁人清白,参与灭宗,还残害同宗……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那又怎么样?”血鸠翻了个白眼,语气轻佻,“与其在这质问我,不如自己去查……”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原来那遁甲空棱镜早已被他暗自破了关窍,只是九节黑玉锁链仍牢牢捆着。
明谦见状,不动声色地加重了锁链的力道,勒得他骨骼咯吱作响。
这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让在场众人无不怒愕。
“背后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白砚舟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凝结,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话音未落,他手中青碧色灵力再次涌起,这次幻化成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啪”的一声,狠狠甩在血鸠脸颊上!
“你!”血鸠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懵了,头猛地偏向一侧,下意识抬手摸向疼痛处。
他曾也是被人夸赞过的玉面公子,此人竟敢……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道带血的鞭痕,倒刺划破的地方渗出血珠,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青襄宗宗主之子是吧?”
血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越发阴邪,“早知晓如此,我当年也该学印九赫那厮,好好尝尝宗门贵女的‘清雅’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