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并非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能炼制此丹。它需要一个能够大规模、高效率汇聚和抽取气运的‘场地’,或者说……‘熔炉’。”
裴寂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思路愈发清晰:“你的意思是,玄霄阁和药王山庄合作,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在比赛中打压对手?这整个星罗城,这汇聚了东洲无数天才气运的四象星罗战……本身就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持续运转的‘夺运阵’?他们是在……收集‘原材料’?”
这个猜想让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明若泠缓缓点头,神色无比凝重:“极有可能。比赛越是激烈,天才们展现的气运和潜力越是磅礴,对他们而言,‘原材料’就越是充足优质。他们利用大赛规则,不断筛选、刺激参赛者,让气运在对抗中沸腾、显化,再通过某种我们尚未察觉的方式悄然汲取。”
她回想起雪球之前检测到的异常能量波动和窥探,补充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窥视,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收集战斗数据,更是在监测和引导‘气运’的流向!”
裴寂昀深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那所有参赛者,包括我们,都成了他们丹炉里待炼的‘药材’!最终所谓的秘境资格,前一百名……会不会就是被筛选出来,气运最为鼎盛,适合用来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大规模‘收割’的……祭品?”
这个推断太过骇人听闻,但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却又显得合情合理。
两人陷入沉默,感受到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正在收紧。他们不仅要面对擂台上的明枪暗箭,更要警惕这笼罩在整个星罗城上方的、掠夺命运的阴谋。
“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汲取和转化气运的具体方式,以及那‘秘境’的真相。”明若泠沉声道,“否则,我们所有人恐怕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甚至是在自掘坟墓。”
然而,明若泠与裴寂昀不知道的是,他们今夜基于线索的层层推演,虽引出了玄霄阁与药王山庄以大赛为炉、以天骄气运为材的可怕阴谋,且误打误撞猜对了“祭品”的部分真相——他们这些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确实被标记,注定要被再次夺取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但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上,还隐藏着一位更高明的执棋者。
星罗城地底深处,一方完全由星辰之力构筑的隐秘空间内。一名身着素白星纹长袍的女子静立于巨大的星盘之前。她容颜模糊,仿佛笼罩在万古星辉之中,唯有那双眸子,清澈倒映着周天运转的轨迹,仿佛能看穿过去未来。
她,正是这座星罗城真正意义上的构建者之一,此刻正关注着她的“祭品”们的一举一动。
星盘之上,光点明灭,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名参赛者。其中,明若泠、裴寂昀、白砚舟等人的光点尤为明亮,气运之柱虽被大阵悄然汲取部分,却依旧坚韧而蓬勃,带着破局的变数。
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代表明若泠和裴寂昀的光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而神秘的弧度。
“不错的资质,坚韧的心性,还有……有趣的变数。”
她低声自语,声音空灵如星海回响,“玄霄阁那些蠢货,只知掠夺气运这等肤浅之物,徒增业障,终究难成大器。”
她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仿佛看向了某个遥远的世界。
“而我需要的,是你们在最终时刻,于‘秘境’——也就是我布下的‘诸天星门’核心处,燃烧你们所有的潜力与命运,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辉……以此作为最纯净的‘坐标’与‘钥匙’,彻底激活星门。”
“唯有以东洲最顶尖天才的命格与魂光为引,才能抵消跨界传送的恐怖反噬,无副作用地……为我打开回归故土的‘通天之路’。”
对她而言,玄霄阁和药王山庄的夺运之举,不过是小打小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帮她淬炼和提纯了这些“祭品”。她冷眼旁观着一切,只等最终收割的时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若泠他们察觉到了“蝉”的危险,却不知自己同时也被更强大的“黄雀”锁定。星罗城的夜空下,一场围绕着气运、命运与归途的惊天博弈,早已悄然展开。
而明若泠等人,在奋力挣脱一层罗网的同时,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另一层更为宏大、也更为无情的命运漩涡。
卯时的晨雾尚未散尽,参赛众人已齐聚中央广场。
广场上早已人声鼎沸,各势力队伍按区域站定。
赤枭国所有势力并肩而立,衣上绣着的所属纹样在晨光里格外扎眼,他们扫过其他势力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仿佛胜券在握。青桑皇室的队伍刚走进来,姬瑶跟在太子姬云宸、二皇子姬天曜与二皇子妃周芷薇身后,一身素色利落的衣裙衬得她脸色略白,却已不见昨夜的颓丧,脊背挺得笔直。
不远处,玄霄阁的队伍前,那些来自四国驻点的参赛弟子默契地站在一处,显然不愿归入所属国家的队伍。那个被裴寂昀月华三箭重伤的赵铭,目光并未四处游移,待天丹宗弟子抵达,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寂昀,眼神阴鸷狠辣,仿佛要将他生撕活剥。
作为领队的轩辕彻神色难辨,此前赛事中双方未曾交锋,但其能担此任,必有过人之处。
琴岫仙子正抚着身前的瑶琴,指尖划过琴弦时,可见三根琴弦上缠着银丝——那是昨日与墨无暇对阵后,被斩断琴弦的修补痕迹。她看似在弹奏,却未发出声响,更像是在凝神调息。
药承鸿不知何时凑了过去,手里捧着锦盒,弯腰递到琴岫面前,语气殷勤:“仙子这琴弦受损,我药王山庄恰好有南海冰蚕丝所制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