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朗大使后续的行动计划都是隐秘,说明第八局方面对这些事情非常重视如果继续傻乎乎的追踪,不管用什么办法,被发现的风险都将大大增加。
现在能够收集到的情报很少,但是足够制定还算周密的计划。
克洛伊在纸上草草记下数据,买来一张粗略的贝克兰德地图,在上面用铅笔描绘起来。
早上的车速,晚上的车速,这期间城市车流的影响,参加的活动是否会造成马车的拥堵效应等等等等,克洛伊用惯用的思维导图方法把种种可能性枚举出来,一条一条的对照地图以及分段计算的车队行驶速度做对照。
最终,她通过计算,找出了马车在出发后每一个时刻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
“教父”蒂埃里教授数学的时候讲过,任何通过粗略计算得出的数学模型都必然与现实天差地别。不过,这里是神秘学称王的世界,哪怕是数学也要给神秘学让步。
克洛伊有更好的方法。她把资料收拾好返回旅馆,把自己锁在书房中。很快,克洛伊从衣柜的暗格中取出一面装饰华美,刻画有神秘符文的镜子,摆放在书桌上。
这是克洛伊自已制作的占卜用魔镜。神秘学符文和符号通过仪式,让镜面与“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联系更深,把它添加祈求仪式,向“蒸汽之神”祈祷,
会得到比自身灵性要准确的多的启示。
当然,精准度还是很难和向“原初魔女”祈祷的正版“魔女教派”成员,但根据之前她在图书馆中计算好的数据,修正粗略的数学模型,给出更为准确的结果还是绰绰有馀。
毕竟数学是工业的基石,“蒸汽与机械之神”以及他的教会掌握着数学领域的一小半话语权。
至于另一半,那是属于“知识与智慧之神”的领域。两家教会的教徒对数学和其他理工类科学做出的贡献足足占据了近年来全世界学术成果的七成。
而剩下三成里,又有三分之二是由那位最近失踪的疯狂科学家图兰尼·冯·
赫尔莫修因一人完成一一当然,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克洛伊熟练地在书桌上以魔镜为中心布置祭坛,把一页页之前计算的数据、
结果铺开,放在祭坛中央,又准备了一张空白信纸,一根吸满墨水的圆腹钢笔放在手边。
虔诚地念诵咒文,祈求帮助,只见魔镜镜面中诡异的光芒闪铄,一阵阵带着铁锈气味的风凭空而起。
刷刷刷!
克洛伊的心中也有了明悟,眼神泛白,几乎毫无自主意识地抓起钢笔,在纸上写画起来。
三分钟过去,原本空白的纸张被墨迹填满。克洛伊眼神恢复清明,看向自己的杰作一一那分明是一张贝克兰德西区的地图!
每一段路,都被标上了时间一一早上,下午,晚上,通过这些路段分别需要用多长时间,可能误差范围是多少,都被标绘的清清楚楚。
“赞美蒸汽!”
克洛伊难掩激动的心情,举着地图,在胸前画了个三角圣徽。
情报已经完全到手了。
但是,刺杀的委托仅仅迈出了第一步。
贝伦岑发现自家的小姐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中,不仅午餐没有吃,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开门的迹象。
敲门都不应,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担忧地在门前步,决定不顾女仆礼仪的大声拍门、喊门。如果小姐再没有反应,就从旅馆管理员手里把钥匙借来,开门看看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是出门打猎,偶感风寒之类的吧?
嗯,作为贴身女仆,关心雇主的健康情况和身心安全是很有必要的!
她鼓足勇气,抢起骼膊就要拍打门扉。
咔哒。
门锁扭开,紧接着就是房门打开,贝伦岑抢圆了的骼膊收不住,竟然拍到了自己雇主那毛茸茸小脑袋上。
谁能想得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贝伦岑只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竟然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动作。
就这么一直把手搁在克洛伊的头上。
直到克洛伊缓缓抬起头盯住她那呆愣的双眼,亲自动手柄头顶的爪子拨到一边。
“啊啊,不好意思,小姐。您太久没有离开房间了,我想敲,不,拍门把您?
“行了,贝伦岑。”尚未说完的解释被略显粗暴地打断,克洛伊的语气冰冷,令贝伦岑感到陌生,“现在是晚餐时间了,准备一下吧。”
“是,小姐。”贝伦岑忙不迭地鞠了一躬,几乎是逃着离开了客厅。
懊悔、失落、后怕等等充斥着贝伦岑的内心。可想起雇主头顶那柔软的触感,又有些许——回味?
贝伦岑摇了摇头,把某个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抛之脑后,快步赶向旅馆厨房,找到侍者预定今晚的晚餐。
周四,克洛伊过得十分规律,按时起床,早餐时就吃早餐,上午读书看报,
午餐、午睡有条不紊。
她时不时会把还处于志忘中的贝伦岑叫进来,让她准备点心和茶水。
对于晚宴、舞会的邀请,克洛伊要求贝伦岑一概拒绝,并表示自己因参加野外狩猎受了些风寒,需要静养。
下午的安排依旧是卧床静养,以及阅读书籍。克洛伊没有刻意交代什么,漫不经心地翻看手中的《风暴山庄》。
她的心跳象往常一样平稳,表情也很少出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