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上午,克洛伊独自一人出发,前往圣乔治区。
克洛伊远远地戴上兜帽,隐藏住自己过于亮眼的容貌,踏上蒸汽教会三大圣地之一,圣希尔兰教堂前的广场。
她步伐沉重地进入教堂旁边一个建筑风格一样,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礼堂。
这是“水手”里斯的遗体告别仪式。
克洛伊看着里斯面容安详地躺在玻璃棺材中,供人瞻仰遗容。他的骼膊、腿上被缠满白色的绷带,藏在刻有蒸汽与齿轮花纹的长袍下。除了头发还稍微有一些粗以外,根本看不出来里斯身上还有其他的异变。
基拉韦主教亲自为里斯进行安魂仪式,带领参加葬礼的宾客为他诵唱悼词。大厅中站满了里斯生前的好友、资助过的工人、孤儿院的同学—
也算走得风光。
鸣!
玻璃棺下,一条手臂粗的铜管中冒出混杂着精油气味的蒸汽,带动齿轮与杠杆运作,将里斯所在的棺倾斜。
玻璃棺材后方,被烟雾熏黑的金属小门打开,露出其后的熊熊烈火。随着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里斯的遗体最终同丝绸垫布一同滑入了焚化炉中。
咪当!
金属小门关闭。这一刻,克洛伊终于有了一种实感一一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里斯了。
她不想流眼泪,但视线却变得模糊,终于,她着见“教父”蒂埃里熟悉的身影穿过啜泣的人群,离开了告别大厅。
仿佛找到救命恩人一样,克洛伊连忙跟在“教父”的身后,离开了令人室息的空气,来到圣希尔兰广场,重新站在贝克兰德阴郁的天空下。
“雷耶夫留在孤儿院值守,阿拉斯泰尔只愿意干‘东山再起”那些毫无意义的活。”蒂埃里掏出香烟,在嘴边点燃,“而我们两个又中途离场一一真正见证了里斯离开的人都不愿意装模做样的和他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已经与他告过别。”克洛伊悄然抹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泪。
“只不过真正的凶手仍然没有得到惩戒,他们却想要反过来报复我们了。”蒂埃里翘起半边嘴角,讽刺地吐出一个烟圈,“极光会,他们不愿意我们干掉那几个邪教徒,想要来孤儿院报复。”
克洛伊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晴道:“如果报复的对象是那些没有非凡能力的———”
“那样就好了。”蒂埃里冷笑一声,“我给他一个把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克洛伊沉默了半响,知道教父肯定需要自己做些什么,才会透露这些。
果然,蒂埃里吩附道:
“今天,或者明天,你抽空把之前在孤儿院做出的神秘学陷阱,还有布置的防御重新集成一遍,在卡尔森的指导下做出一个控制内核,让我也能控制、或者主动触发那些机关。
“我要让每一个邪教徒为里斯之死负责。”
下午三点,再次来到熟悉的灰雾之上,克洛伊习惯性地向后靠住椅背,等待主持人“正义”小姐发表开场白。
不过这一次,“正义”小姐没有向其他成员问好。她直接望向上首,轻快开口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您委托的那个‘简单”任务完成了。”
她故意在“简单”这个单词上加了重音。
克洛伊警了“正义”小姐一眼,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什么意义。
那个“简单”任务的内容就是查找兰尔乌斯,兰尔乌斯恰好就在东拜朗船坞这么说,其实最早报告的是我呀,也不知道她在隐喻着什么。
这时,坐在长桌上首的“愚者”地开口道:
“我已经知道了。”
看,没错吧,我报告的更快一点。克洛伊心中略微有一些得意。
然而,“愚者”先生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他悠然叹息道:
“这样的时代,在这样的贝克兰德,这样的东区、码头区、工厂区,真是邪神降临的温床啊。”
什么?
克洛伊眨了眨眼睛,瞬间不再有别的想法。
她只知道兰尔乌斯与“极光会”,与“真实造物主”有关,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委托还涉及邪神的降临。
她理智的闭上了嘴,摒弃一切骄傲的想法,将目光投向长桌上首,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身边的“正义”小姐似乎听懂了什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说完这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毕竟这似乎真的只是他随口一句感叹,伟大的“愚者”先生并没有解释的义务。
这个时候,阴沉内敛的“世界”低笑出声道:
“是啊,每当我看见和听说十几岁就大批天折的童工,因为极度劳累和恶劣环境很少活过30岁的大部分工人,勉强撑过了前面的考验却因为年迈失业,缺乏保障,只能在街头流浪。于饥寒交迫中死去的衰老者,我就一点不怀疑邪神的存在,他们就在地上,就在东区、码头区和工厂区。
“呵,甚至有调查报告提到过,某些工厂的工人很难活过五年。
“而在贝克兰德的东区,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住在那里的居民,爷爷那一代肯定属于外乡人,没有例外。
“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那里的人不会拥有第三代,没法拥有孙子。
“贫穷、饥饿,让他们的孩子非常瘦弱,很难适应辛苦的工作,迅速就会凋零在贝克兰德,更别提结婚和拥有下一代了。”
克洛